自王漫莺那场高烧后,王漫莺尝到了家中有云天照顾自己的甜头,软磨硬泡地偏要让云天住下来,一会说家里太大又没有别人在她怪害怕的,一会又说万一她哪天又病了,病到没力气给他打电话,他怎么忍心看她孤独地一个人在自己家中驾鹤西去。云天一开始并不同意她这个有些小孩子撒娇意味的请求,后来被她缠了好几次,这才哭笑不得地答应了,搬了进来——还是住在那个客房。
直到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了,王漫莺才深刻地认识到云天的“忙”。他每日都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出门,晚上回来的时间也极为得迟,连个正经休息日都没有,直把她这个手头上明明还有着一堆画稿要赶的人映衬地无所事事,跟个败家子的闲人似的。
王漫莺头几天还可以逮到他撒个娇抱怨一下——这样做的话,有时候云天第二天便很可能会待在家里陪她,或者是带她出去兜兜风。可这几天云天明显忙地更加厉害了,王漫莺根本就连个人影都逮不着,谈何而来“陪伴”?
因此,虽然两人已是“同居”了接近一个月,依旧还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比从前来得少了。
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是他的上司派给他的任务吗?这么无休无止没完没了的,他会不会吃不消?
那个“仇家”呢?会不会伤到他?
王漫莺的眉宇间不知何时已是染上了一层清愁,这抹愁意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未曾散去。
云天轻手轻脚地来到沙发前,先是看了一眼茶几上那排列地整整齐齐却早已因氧化而变成暗色的水果拼盘,心头一暖,而后,他将目光凝在了王漫莺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上。
他低垂了眼帘,俯下身轻轻吻了吻王漫莺的额头,而后动作轻柔且缓慢地将其拦腰抱了起来。
王漫莺此刻早已睡熟了,并没有醒来,他将其放到她房内的大床上,边为她盖好了被子,边低声轻喃道:
“快了,漫莺,再过几天,我就能好好陪你了。”
也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王漫莺竟在这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含混着声音嗫嚅道:
“你回来啦?”
而后,她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有些伤感地推翻了自己的说法:
“不对,你又要出门啦?”
云天身子一顿,心间泛起了一阵酸涩的心疼来,他轻轻抚摸着王漫莺的脸颊,像是在哄孩子一般,柔声道:
“我刚回来,你好好睡吧。”
“唔……”
王漫莺无意识地蹭了蹭他那宽大温暖的手掌:
“那记得……吃水……果……”
话还未说完,她已是再度坠入梦乡了,
云天在她床头坐了良久,弓着的身形中无法掩盖地显出了几分疲态来,他定定看着王漫莺的睡颜,一时之间居然是舍不得走了,想起之前在她眉宇间见到的忧伤,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愧疚,犹豫了片刻,终于是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闭上眼睛养起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