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计就计,把我的死搞得扑朔迷离,让陆氏和西都更混乱。可我假死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所以我需要一个人,一个外人来让他们觉得陆氏已经开始乱了,然而实际上我还稳稳地控制着。”
林玄风沉默了,他在公共场合与陆氏的人碰过面,恐怕西都现在已经到处流传着他调查他们的新闻了。
“至于一开始我为什么没有跟你说实话,是因为我们初次见面,我保不准你会怎么做。留有余地,我觉得这很正常。但事实证明,方昊派来了一个很好的人选,你是一个懂分寸的人。”
林玄风不打算再去探究为什么陆显突然把这些告诉他以及告诉他又是为了什么,他选择去相信他。或许就像陆显说得那样,他是一个懂分寸的人,毕竟他不是他的敌人。大家不过是心甘情愿地彼此利用,各取所需。
林玄风平静地走出陆府的大门,走在令他十分厌恶的西都的土地上。从小出生在西都的他,此刻再回来,仍然止不住这种厌恶。寅说得没错,他很适合当一个执行者,可林玄风想,他也很适合当一个传递者。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发生的这些都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传递给方昊。
林玄风厌恶这里却选择来到了这里,只为了他的信仰。
“寅,现在林玄风为陆显找到证据的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包括宋氏和林氏的某些人。”夜将最新进展反馈给寅。
“你以为我成天不出门的?早就知道了也早就猜到了。青呢?什么时候到?”
“明天就到。”
寅点点头很满意的样子。“让他尽快到,刺杀陆显的能力者查出来了吗?”
“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查,他们不敢用安全局的人。”
“那就慢慢查吧,也不知道陆显有没有从这方面着手。”
夜不知道答案就又把话题说回到刚才的事情上。“陆显让林玄风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这次我倒有些看不懂了。”
寅摸了摸下巴,没有抓住机会嘲笑夜这少有的自谦。“我也不知道,但很显然这件事闹得大了,也更乱了。”
寅的话音刚落,两张沉思中的脸同时带着豁然开朗的表情看向对方。“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找一个外人把事态闹得更严重。可是陆显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陆显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上了,他们似乎都忘了最开始触发这一系列事件的是,陆显的遇袭。”
寅接着说:“陆显遇袭这件事就像是石子投入河水中溅起的水花,人们都盯着水花泛起的涟漪看,没有人会注意最初那一颗落入水的石子,石子扑通一声沉底后,无声无息。可就是这颗不起眼的石子让即将满溢的河水流出,现在就要看,谁能最先发现,西都已经快要被这溢出来的水给淹没了。”
“是啊,要看水最终能流到哪里去。可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只能等事态进一步发展了。”
寅没有再接话,两人心照不宣地知道除了等待之外,别无他法。他们从书房的窗户望出去,西都的天一点点暗下来了。
玖都,赵云启已经在宋府里饶了很久的路,他一改往日去宋宏天书房的路线,去了更为偏僻的宋宏天的大哥宋宏达的住处。
宋宏达无妻无子无女,为人孤僻,对任何事也没有兴趣,向来深居简出。但这都是别人对他的看法。
赵云启为宋宏天办事,与他二叔的接触自然只多不少,但他与他大伯的关系更为亲厚,也许这一点也不奇怪。
赵云启到的时候,宋欣正在为宋宏达添置些日常用品,见到他来,宋欣自觉地想避开。
“欣儿,今儿个好不容易你们都来看我,你去烧点茶水来。”
“知道了,大伯。”宋欣高兴地应了一声,带着少女般地害羞偷偷看了赵云启几眼后去准备了。
“大伯,最近身体还好吗?”赵云启一脸笑意,他喜欢来这里。岁月在宋宏天的头发上添了些白发,但这丝毫不妨碍宋宏达是一个亲切、睿智的人。
宋宏达嗤笑了一声:“他愿意让你来看我了?你这带的什么?”
“这个啊~”赵云启自动忽略了前一个问题,把它放在桌子上说:“云双做的一点小点心。”
他把点心打开后坐下说:“二叔他去西都了,怕您一个人寂寞,让我多来看看您。”
“哼~寂寞,说得怪好听。你知道他有没有来看过我啊,估计也就只有你和欣儿会惦记着我。”
说着,宋欣已经端着茶过来了。“大伯,我去让厨房做些菜送到这里,还带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