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闻宋宏天突发恶疾死去的事,我就立刻赶到了玖都,这太奇怪了不是吗?都说人死后第一案发现场最重要,可那时宋育和宋宏达都在,我可没胆量闯进去,所以我后来兜兜转转地找到了之前为宋宏天看过病的王医生。可你猜怎么着,他支支吾吾得什么也说不上来,就当我第二天打算再去拜访一趟时,王医生就莫名离奇地死掉了。”
“王医生什么时候离世了?”
“在你还没去西都之前。”
“所以你其实知道宋宏天中了毒?”
“知道,只要检查过药房很难不知道。”
“那你知道是谁杀害了王医生吗?杀害王医生的凶手会不会也是杀害二叔的凶手?”
“不知道,你先别急,接着听我讲。我第二次去找王医生的时候是在深更半夜,那时王医生已经死了但尸体还没有冷掉,所以我和凶手相错的时间不会很长。王医生是被匕首杀死的,在脖颈的咽喉上,一刀致命,甚至都没有喷出大量的血迹只留下一道血痕。”
“你看到了案发现场?”
“是,有一点很奇怪。王医生的尸体离抓药的柜台很远,我推测他应该认识或者说知道凶手是谁,凶手站在空旷的厅堂里等他过去,然后一刀就解决掉了。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抓药的柜台上当时摊开了一本书,笔就顺手搁在书的旁边,而那本书上划出了一种果实。”
“幻果对吗?”
“你看到那本书了?”
“对,那一页被折了起来,那本书又被夹在了书堆里。照这么说来,这是你做的?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又不是谋害宋宏天的真凶。自然不能阻止你们去找出这个线索,可我又不能让那本书大咧咧地就躺在那里。比起这个,你觉得杀害王医生的人知道宋宏天中的毒是幻果吗?”
“按照你的说法,很大程度上是不知道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一点,寅,你觉得杀害王医生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很简单,因为宋宏天的死因并不是毒发身亡,王医生应该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凶手必须杀了他,不能让他向宋氏透露出这个讯息。”
寅这句话说完后,气氛落入诡异的沉默。赵云启移开一直紧盯寅的目光,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宋宏天的真正死因。可寅说了这么久,只字不提夜闯宋府的事,他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
“不过昨晚不是我第一次闯入宋府。”寅冷不丁地说。
“你和宋育走的当天晚上,我其实就已经闯进去过一次,多亏了宋欣,才没让宋宏达发现我。”
寅继续说下去,“一开始,我就搜寻了宋宏天的卧室,但我探查了一遍后一无所获,我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随后我扩大了范围,去了书房,在书房外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串支离破碎的脚印。”
“只有一串向外离开的脚印,宋宏天死的那个晚上正下着大雨,脚印向外延伸,而且没有被大雨冲刷掉,反而深深地烙进泥土里,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有个人在宋宏天的书房里呆了很久,久到有可能是犯罪的那一个,但也有可能是目睹犯罪的那一个。”
什……什么?赵云启震惊地望向寅。他从来没有听闻过这个事情,这条线索大伯知道吗?宋育又知道吗?
“不过,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它被毁了,很匆促地被毁掉了,所以只要你细心还是可以发现很多东西支撑我刚刚所说的推测。你如果要是想去证实,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去。”
“我明白了,请继续往下说吧。”
“既然发现了这一点,那我肯定会再次搜查书房,但是有一件事情打断了我。那时天很黑了,我蹲在地上,感觉到有人从我旁边的走廊里走过,宋宏天书房后面的路通往哪里,你比我更清楚,于是当我打算跟上去时,才发现,走在我前面的是两个人,他们相隔了一段距离,走在我前面的人影很好辨识,她身形娇小,对路况很熟悉,半夜三更地出现在宋府后宅里。”
“……宋欣?”
“是的,多亏了那天晚上宋大小姐听墙角的行为,我才没暴露在宋宏达面前,更重要的,才能知道宋宏天真正的死因。我想,你也知道了吧。”寅说完看向赵云启,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是,我知道。二叔他是被扼住咽喉窒息而死的。”
“然后吗?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怎么可能没有想法,相反,我快疯了。知道了二叔的真正死因后,我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挥之不去,第一个接触遗体的人,宋育怎么可能没注意到那道掐痕?”
赵云启腾地站起来,他有些失控。“那可是被活活掐死的,是有多大仇多冷血才会这样做?哪怕凶手只犹豫了一秒,就一秒,宋宏天也不至于受着这样的苦难死去。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宋育看到了竟然无动于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