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紧张地睁开眼,见安言已收回了他的纯能力,正晦暗不明地看着他。“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啧。”安言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是问你为什么背叛你的‘神之子’?”
“为什么?”张阳喃喃念着。
“你问我为什么?”张阳又仰天长啸。“因为我嫉恨他。”
“我嫉恨他啊。有的人一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同为错误,他凭什么可以比我更幸福?他凭什么可以永远的那么淡定,干净。他不是可以拯救苍生的太阳,他是高高在上的月亮,他站的那么高那么飘渺,我恨他,简直恨极了他这种模样。既然他的结局已经注定了,那么为什么不可以交由我来毁灭!”
“安言,你是最清楚的。因为下一任的‘神之子’要诞生,所以他必须要先灭亡。与其把他交给宋宏天,难道交给我不才是他最好的结局吗?”
“那我的父母呢?”安言冷静的出奇。
“你的父母,是因为你啊,安言。一个家庭里接连降生两位‘神之子’,这难道不是上天的旨意?我毁灭了你的叔叔,我也要毁灭你。从小在黑暗与苦痛中长大的‘神之子’,我倒要看看,你与你的叔叔究竟在哪里有何不同。”
“那你现在看出来了吗?”
“没有,你们很相像,都同样的让人感到厌恶。”张阳摇了摇头。
“呵。”安言冷笑了一声。
“不过,他要比你勇敢多了。”张阳毫不在意安言的态度继续说下去,“安言你失去了什么才走到了这里,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赵云启、林玄风,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是你的懦弱害死了本不相干的人。”
张阳边说边去观察安言脸上的表情,但安言神色如常。没错,就是这个模样,就是因为这样,他才那么憎恶。他憎恶他们,恨他们。他恨安言,恨安歌,更恨安然。他要他恨的人都去死。
想到这里,张阳磨了磨后槽牙抬起头颅,他幻化出纯能力,脸上也随之泛出冷意。他要在他们的生命中狠狠剜出一个洞来,那个洞里将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与寒冷。现在,他只差安言这一笔了。
安言将纯能力的刀刃再度握于右手上,蓝色的波光映出他清晰的面容,如果一个人只怀有赤裸裸的恶意,那么也就无需再费唇舌了。
“安言,你的‘守护者’呢?他那么弱小,你应该不需要吧。”
“我足够强大就够了。张阳,你其实很想被我杀死吧。你那腐朽的罪恶的灵魂急需被拯救,你等待着上天堂,我偏要送你下地狱。”安言说完朝他杀过去。他左砍一刀,右划一剑,接着一个突击戳刺入张阳的侧腹。
“你是怎么苟延残喘活到今天的,你太弱了。你完全不值得我耗费哪怕一丝一毫的力气。”安言说着将剑从他身体里抽出来。
安言这话说的,张阳能幻出纯能力,还能把它幻成刀剑的形态,已经世间少有了。安言说这话不过是安言想刺激他,再加上他自己确实是太强了,强得变态。
但谁知,一向自视甚高的张阳并没有反驳,他擦掉从口中溢出的鲜血说:“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很强,毕竟安然对我做了那种事,毕竟我杀掉安然只用了一把小小的匕首。”
似乎是再一次从张阳口中听到安然的名字,安言的眼神忽地变得狠厉。“对于宋育,对于宋宏天,甚至对于所有人来说,你都是对付我的一把利器。但其实,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对于他,更不是。从我叔叔知道你要背叛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完全释然了。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坐着等你来杀他。他同我一样,早已知晓自己的结局。你只不过是他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你以为你有多了解他,他其实一点都不在意你,从你选择背叛他的时候,他就先一步舍弃了你。你这十九年来的执念有多可笑,你知道吗?”
“不,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那你知道他最终的设想是什么吗?”
“设想?什么设想?”
“我就说你不了解他,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舍身赴死的,他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不过是利用了你,你们两个,究竟是谁折磨了谁十几年?”
“哈哈哈哈,他死了。你自然怎么说都可以。”
“或许吧,你可以怀疑。但是我说的就是真相。不过你永远都无从得知了,因为不是别人,正是你亲手杀了他。”
“哈哈哈哈。”张阳笑出泪来。“安言,你好狠的心。”
“我的这点心思怎么比得上你呢,张阳,受死吧。”
“等等。”张阳从衣兜里摸出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小巧而精致,繁复的花纹被磨得发亮。“安言,用这把匕首了断我吧。就是这把匕首杀害了你亲爱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