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直接接进府?属下这就让人知会管事的,安排院子?”
沈顷修眉微蹙,直到朴淞额头都冒了冷汗,他才缓声问道。
“朴淞,连你也觉得,爷是想收她进屋?”
朴淞眼睑缓缓瞠圆,一脑袋的懵圈,冒着死磕磕巴巴开口。
“不不是吗?”
不是想收人进屋里暖床,那为何这么折腾?
图什么?
沈顷眉心紧蹙,盯着他看了片刻,最后像是觉得,无甚必要跟他解释。
于是,他无言转身,径直抬脚离开。
朴淞呆立原地:???
他也跟了二爷有些年头,自认算是机灵的。
但这次,他怎么觉得自己又看不懂自家二爷了。
揣着一肚子的忐忑和不解,朴淞硬着头皮追上沈顷。
回院子的这一路,他悄悄观察着沈二爷的脸色,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再乱说了。
直到穿过回廊,掀帘子进了屋。
朴淞杵在门边儿,双手垂在军裤缝上,眼巴巴瞧着自家二爷的背影,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沈顷将搭在臂弯上的围巾随手丢在矮榻的小几上,而后垂眼静默,神色不明。
他是带兵打仗的,何曾戴过这等累赘之物。
何况这不染纤尘的色泽,瞧着就跟他不相配。
那姑娘要是专程为他织的这条围巾,那她这眼光可真不太好。
就这眼光,还开裁缝铺呢
情绪不明地冷嗤一声,沈顷抬手摘了军帽,转身往西厅的书案前走去。
沈二爷的书案上,堆的不是文房四宝,也不是书籍文件,而是各式各样的木头和刀具。
身边儿的人都知道,沈二爷一手雕琢刻艺出神入化,雕什么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这是他幼年时在庙里养成的手艺。
但凡一闲暇,沈二爷就会刻刀不离手,算是个小小爱好。
朴淞见自家二爷挽起袖管,在书案后坐下,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暂时搁置了,一时还暗自松了口气。
谁知沈二爷刚坐稳,就又开了口。
“派个人,把这件儿给她送去。”
朴淞抬眼一看,连忙提脚上前。
沈二爷握在手里正把玩儿的,正是前些日在从祖籍回来的路上雕的那支。
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支桃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