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姑子和妯娌的,大多是绣帕,鞋垫等小件儿。
苏黛还并未过门,但她本身便是裁缝出身,虽说如今不是旧朝了,可沈家自始至终都是高门大户,这手绣活见面礼,自然必不可少。
大帅夫人不是不讲礼数,不懂规矩么?
她能跟大帅呛呛,能跟姨太太动手掐架,但却偏偏避讳着沈顷的母亲,妯娌俩甚至都不见面,且大帅夫人还提防着沈顷的母亲跟她抢孙子。
这说明,大帅夫人拿沈顷他母亲没辙,她怵自己的大嫂。
苏黛想,她没记错的话,沈老夫人曾说过,沈顷他母亲,是书香贵女,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矜雅端方,且吃穿用度极其讲究。
她跟大帅夫人这妯娌两个,全然是两个世界的人,真正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显然,论后宅内斗的道行,沈顷的母亲甩出大帅夫人不止一条街去。
所以大帅夫人怵她。
那苏黛就觉着,自己完全可以成为第二个大帅夫人怵的人。
只不过,她没有自己已故世的婆母高冷就是了,她反其道而行,主动去亲近哄着大帅夫人。
这种头脑简单的人,在苏黛看来,其实顶好拿捏的。
临启程前,苏黛已经为沈老夫人和大帅夫人胡满华各自绣好了两双鞋垫,给沈顷的胞妹沈环汐准备的,是一方绣帕。
沈顷将她这两日的忙活都看在眼里,也没多去打问。
看小姑娘一副淡静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突然十分有兴致,想看她怎么应付大帅夫人了。
出发这日清晨,苏黛起了个大早,破天荒地没在院子里陪着沈顷练拳,而是待在屋里静心捯饬起自己的妆容和穿着打扮来。
沈顷带着一身薄汗进门,绕过屏风,乍一瞧见立在落地镜前的姑娘,一时还愣了愣。
苏黛今日穿了身儿天水碧色的窄袖袄褂,下着湖云鹤纹银丝马面裙,袄褂束领翻小沿儿,镶了一圈儿的绒兔毛,配上她淡妆细绘过的柔丽容颜,和低绾饱满的云髻,整个人怎么看怎么端雅秀慧,温恬如云,举止颦笑间清浅柔美,又落落大方。
说是谁家娇养的高阁贵女,一定没人会怀疑。
苏黛在镜中瞧见他反应,不由嫣然一笑,扬了扬小下巴。
“怎么样?是不是挺唬人的?”
沈顷眼睫轻眨,瞳眸幽亮清润,举步靠近,在她身后站定了,微微俯首自镜中仔细打量她精描细绘过的如画小脸儿,忍不住挑眉失笑。
“你做什么?”
苏黛跟着挑眉,乌亮澄澈的月眸浅浅一弯,“什么做什么?自然是梳妆打扮,华丽登场啊!”
沈顷腰背缓缓站直,不明所以地浅叹摇头,叹息道。
“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这么可心打扮,竟然不是为了爷,而是为了见别人。”
苏黛眸子微瞠,失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