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淞喉间咽了咽,微微点头,“二爷,这大帅都清楚的事儿,若是大爷在外头真留下子嗣了,怎么也瞒不住的。”
沈顷淡淡颔首。
不错。
沈延若是知道,他绝不会放任沈家的男丁,流落在外。
脑中刚掠过这个念头,又听朴淞语声迟疑地道了句。
“至于大爷的相好儿,属下也是凑巧路过,听人议论了几句,就不知,是不是真的”
沈顷挑眉睨着他,“说。”
朴淞清了清嗓子,微低腰凑上前,声调压的轻悄。
“大爷过去,没事儿了就爱听戏,您可还记得?”
沈顷鼻腔里‘嗯’了一声。
朴淞接着道,“他跟大奶奶夫妻间没什么感情,这不是啥秘密,那时有人议论,大爷一回湖城,在戏楼子里呆的时间,比在府里呆的时间都长。”
“‘百生堂’那戏班子,能留在湖城,也是因为大爷,都说那戏班子里的花旦,是大爷的相好儿。”
沈顷不以为然,沈尧若看上的是个戏子,那自然是进不来沈家门儿的。
戏子乃三教九流之辈,何况是乱世里的戏子。
戏班子都要四处游走,走到哪儿唱到哪儿。
那些抛头露面,在台子上蝶步扭腰不经意间卖弄风情的小花旦,最招男人惦记,谁能说的清她们都经历过些什么。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都是旧朝高门府邸出身,再不讲究,也不会容一个戏子进沈家后院儿。
思及此,沈顷正要吩咐朴淞,派人去查查这个戏班子,还有那个花旦。
沈尧留不留后在外头,还是亲自查过,才能放心。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朴淞接下来这句,给听得微怔。
朴淞面上神情透着几分古怪,“二爷,那戏班子的小花旦,身段儿纤柔,生的秀美无双,一双秋水瞳眸最勾人,但那小花旦,是个男孩儿。”
沈顷眸光微定,好半晌,清声问他。
“你说什么?”
朴淞咽了口口水,垂下眼皮子,低声回话。
“‘百生堂’在旧朝时就是老传承的戏班了,所有的戏班子创立之初,女员都稀少,女儿家身子骨弱,少有能吃这门苦的,那些骨架子纤小嗓子好脸模子好的小男孩儿,便被班主往花旦那模子去养了。”
“‘百生堂’那小花旦,若不是自个儿承认,谁也瞧不出他是个男孩儿。”
“哦,正是先前在湖城时,传出几句咱们家大爷跟戏班子小花旦不清不楚的话,那戏班子才放出‘小花旦’实则是男儿身的事儿。”
“那时正赶上大奶奶有了身孕,这谣言才不攻自破压了下去。”
“就是不知,这柳絮又提大爷在外养人这话,是何意?二爷看,要不属下,再去查查那小花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