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眼睑微瞠,继而失笑摇头。
“你没跟他说,我的能力我自己不可控吗?”
关于沈顷,几次预兆都是突然在脑海里萌生的,她自己的心态都还十分随意呢,连个‘为什么’都不曾探究过。
这还是对着身边人。
若是换成个见都没见过的,且已经死去多年的人,苏黛觉得,杜淮宴对她的能力抱有幻想,多少有些可笑。
沈顷牵唇淡笑,“爷说了,他仿佛听不进去,大概是你第一次与他接触时,便告诉了他你看到的事,给他立下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吧。”
苏黛无言以对,塞了口板栗糕慢慢咀嚼着,摇头看向窗外。
半晌,她浅舒口气,喃喃低语。
“去一趟也好,万一有收获呢?”
沈顷闻言没说什么,只静静坐了半晌,视线自她素净柔丽的侧颊,滑落到她绾发的那支桃木簪上。
她发髻间这一支桃木簪,是他头一次送与苏黛的礼物。
后来他闲暇时,也曾为她雕过另外几支更精巧的木簪,只是都不见她怎么戴过。
直到苏黛不再吃什么东西,沈顷才阖目回神,继而站起身来,伸手牵住她细白的腕子。
“走吧,今日带你去趟首饰店。”
苏黛月眸澄澈,满目懵懂,“做什么?我不缺首饰啊。”
沈顷先前给她添置的那些,她大多数都还没佩戴过呢。
沈顷牵着她往外走,声线清淡温缓,“你要出嫁,穿嫁衣,不得配顶合适的凤冠?这东西,爷想让你亲自选。”
起先,沈顷是没想到这一出的。
但仿佛有些事,就是到了特定的时候,便能无师自通的。
凤冠这等新嫁娘的点缀,别人选了,万一不合心意,那就差强人意了。
事实上,苏黛也从来没有想过,出嫁时穿嫁衣,头上就一定要戴什么凤冠的,沈顷送她那些金玉朱钗,都是顶好的了。
她听着沈顷的话,随跟着他亦步亦趋下了楼,还是忍不住掩嘴失笑。
“小哥,如今早不是旧朝了,谁家姑娘出嫁红盖头下还非得顶凤冠的?你知不知这等华而不实的东西,贵的离谱不说,最后不是变卖了,就是压箱底。”
沈顷不以为然,声线清悠。
“那就压箱底,日后偶尔还能翻出来看看,少帅夫人,必得金尊玉贵与众不同,这不是时代就能影响的事儿。”
沈二爷兴致一起的时候,没人能驳他,苏黛也没想驳他。
他的心意,她次次都受着的。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彼此感受对方的心意吗?
苏黛浅笑敛目,被沈顷塞进车内,等他也坐进来,便微倾身偎过去,素手穿过他臂弯轻轻搭着,柔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