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倘若能查到救了柳念的人是谁,想必那人早也让大帅给处治了吧?”
敢在土皇帝眼皮子底下忤逆,这等人大帅不可能放过。
沈二爷转过脸,目视夜幕江风,声调没什么起伏。
“尚不清楚的事不可想当然,能将一个大活人从二叔眼皮子底下偷走,还安安稳稳将他送出沈系军的地界,说明此人身份与手段都了得,不会那么轻易就栽的。”
听完这番话,朴淞倒是控制不住脑子似的,就想起了那么一个人。
他神情复杂,试探着开口,“二爷,该不会是”
沈二爷冷峻的面廓微侧,朴淞下意识就收了声,将那个字憋回去,他咽了口口水,敛目低语。
“是,二爷放心,属下会细细查清楚。”
沈二爷没再开口,船只等了一会儿,便徐徐往江心驶去。
夜里,寒凛江风拂面而过,令人提精醒神,思绪越加清晰。
沈二爷盯着对畔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岸线,眸色墨色暗晦微澜。
父亲死后,沈延已继帅位多年,地位稳固。
若真是他杀沈尧,会是为着什么?
权益上看,沈延是没有儿子的,沈尧死了,最得利的是他沈顷。
若说沈延下一步要杀他,可他还不至于迟钝到,感知不了别人的戒心和杀意。
又或者,是还不到时机吗?
难道沈延在外头有私生子,想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的子嗣铺路?
那倒是说得通。
思及此,沈二爷抬眼凝视夜幕中的星斗,满目深沉。
沈家,究竟还有多少秘辛,是他不知晓的?如今尚且没那么容易再去深究。
但他不能致自己于险境,否则又该如何护苏黛黛安稳无恙?
她的确再不能离开他的身边了。
生出这个念头,沈二爷长舒口气。
心道,陆乘行,你的目的还是达成了一半的,至少他开始对沈延起了防备之心。
抵达小院,已是凌晨两点左右。
沈顷穿过院子四方的天井,下意识抬头看楼上,却见苏黛寝卧的窗子突然亮了灯。
他脚步未停,跨进堂屋,冲迎出来的青鹞和刘达刘良竖掌示意,便径直踏上楼梯。
刚上了几阶,眼帘轻掀,便瞧见穿素白内裳的姑娘迎在了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