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起一根手指头,咬牙切齿地对着沈二爷比划了比划。
“他灭老子香火,断老子后!”
“他要老子生不出自个儿的儿子,以后这帅位,只能传给他闺女生的那野种!”
沈二爷修长眉峰轻挑,似是十分理解了陆乘行这份怒恨的心情。
是个男人,谁也忍不了自己的子嗣被人害。
“知道我为什么躲?那老东西学精了,他接连处治了我三个孩儿,其中两个都还在娘胎里,如今知道忌惮我了,想出个折中的法子,派他闺女追在老子屁股后头,要给老子生儿子。”
“嗤,想的倒是真他妈挺美的,真当老子是泥人儿心性了。”
陆乘行唇线绷直,抬手拍了拍沈二爷肩,“这次攻下淮北,老子就不回禛西了,领着手底下这帮兵就盘踞在此。一句话,你帮我,我帮你。”
沈二爷眼睫下压,眼尾余光睨了眼陆乘行搭在他军装肩章上的大手,缄默未言。
大军启程后的第三日,苏黛收到了沈顷的亲笔书信。
信上说,让她安心等他消息,照顾好自己,其他的竟是什么都没交代。
苏黛坐在窗边,视线远眺,眉眼舒浅柔丽,好半晌,将信纸重新叠好收了起来。
寄往雾城的家书应当已经收到了,不过可惜,为了谨慎起见,刘良不会透露她的住址,所以她娘定是没法儿给她回信的。
除此之外,原先刚忙活起来的旗袍宣传与售卖的近况,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她亲手包的粽子,小哥也还没来得及尝一口。
苏黛趴在窗台上,月眸半敛,无精打采地想着些有的没的。
走神了小半日,直到天际不知觉间暗下来,又飘起淅淅沥沥地雨丝,这才渐渐回身。
纤细的腰背徐徐坐直,苏黛望着冷不丁就下密了的雨帘。
心道,这地方可真是多雨,地面就没瞧见晾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