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宋尘鲤认真思索了一下,感觉管家说的挺有道理。看来确实没有通关的捷径?
他叹了一口气,有点失望,但还是只能另想办法:“多谢,今晚打扰了。”
……
房间门咔嗒关上,宋尘鲤走了出去,没有继续纠缠。
管家看着那扇门,无声挑了一下眉:“……他居然信了?”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能糊弄过去。管家想起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备用台词,有点惋惜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换下那些穿到一半的复杂衣物,重新换好睡衣,缩回被子里。
不过很快,管家猛然意识到一件事,又重新坐了起来。
“我总觉得那位客人还会再回来。而这个房间的防卫性实在太差……”
这么想着,管家拢起那些完好的衣物,走到墙边,按顺序依次挪动了书架上的几个暗格。
随着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沉重的机关次第打开,书架后面露出一扇和房门一模一样的大门,紧紧镶嵌在灰白的石质墙壁上。
管家按下把手,推开暗门,门后露出另一处空间——同样是客厅带着卧室,但看上去,它的装潢比外面这间还要高档许多。
管家抱起自己那一摞衣服,走进密室,然后他抬肘一按关门的机关,将外面的书架全部复原。
机关重新合拢,管家打量着面前这个安全的房间,松了一口气:这座城堡周围物产丰富,吃喝不愁。相比起来,衣服还真是不可再生的珍贵物品,割坏就没有了。
“这么明显的纰漏,我居然还要那位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客人提醒……”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今晚被夜袭的事很有意见。
他走到衣柜旁边,把衣服全都放了进去。放好之后他想了想,又谨慎地取出几套,启动另一处机关,把衣服塞进了密匙里的暗格之中,缜密地保护起来。
“这样就没问题了。”
管家自认不会在同一个陷阱中栽倒两次。藏好重要的东西,这才有心情继续休息。
他来到床边,正要坐下,却发现面料高档的床单上,散落着一层细碎的微尘,这处房间已经很久没被使用过了。
管家立刻又站直了。他蹙眉站在床边,嫌弃地打量片刻,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
墙壁上,一幅一人高的古老油画,随之发出一道细微的嘎吱声。
这幅画名为《盛宴》,呈现的是一场宴会中的场景。画中宾客觥筹交错,仆人们则正低调地沿着边缘走过,为客人换上最新鲜的食物酒水,满足他们一切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要求。
随着响指声响起,画中那些静止的仆人们,忽然动了一下。
他们原本面朝着各个方向,此时却像是受到了某种统一的召唤,从各个角度转过身,齐刷刷地朝着画面之外。然后抬手按胸,恭敬鞠了一躬。
很快,仆人们抛下画中的宾客,穿过画框走了下来。
他们分工明确,井然有序地更换床单、清扫地毯、铺出更柔软舒适的床铺、将管家刚才囫囵塞进衣柜的衣服熨烫整齐、重新挂好……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原本稍显陈旧的房间,在他们的打扫下,迅速恢复了该有的格调。
打扫完,仆人们整齐地欠了欠身,又一个个走回画中,回到了那些宾客面前,重新变成了一场宴会上忙碌的仆从。
管家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还算满意地微一颔首。
他躺到床上,看了一眼小窗外面的明亮月光。
想起刚才的突发状况,他低低笑了一声:“晚安,我亲爱的客人。”
……
另一边,宋尘鲤正在城堡中穿行。
走出半个城堡,他脚步顿住,慢几拍地意识到一件事。
“……等等,所以那个管家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我明明把那些地方全都走了一遍,却没能在画册上涂出目标地点?”
“唯一填上的部分就是走廊。要说这里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就是我在走廊上遇到了一只怪物。”
宋尘鲤想起那个跟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仆,努力推测着:“难道必须要在这些地点遇到怪物,才能填上画格?可是那些怪物好像都在躲着我,如果是这样,我岂不是永远通不了关?”
这种可能,让宋尘鲤非常犯愁。
不过身为一个乐观的人,他很快就想到了解决方法。
“不管是女仆,还是城堡里的其他怪物,应该都是城堡的一份子。既然这样,它们理应归那个管家管。”宋尘鲤发现了管家的另一个妙用,“让他把那些怪物叫出来加个班,事情不就解决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宋尘鲤转头又往回走,很快回到了那间卧室。
到了地方,他伸手一按门把,却发现门又重新被反锁上了。
“你好,打扰了。我进去了。”宋尘鲤说着礼貌中带着几分不礼貌的话。考虑到管家一定不想总是半夜爬起来待客,他于是决定自己辛苦一点,主动到管家面前和他交谈。
于是打完招呼,宋尘鲤就开始埋头撬门,这种门锁的确不能对付。很快,他又一次破门而入,熟门熟路地走向卧室。
推开卧室门,宋尘鲤怔住了。
——屋里空空荡荡,床上的人不见了。
被子随意掀开放在一旁,宋尘鲤走过去摸了摸床单和被罩,发现还是温热的,人好像刚走。
“……人呢?”
宋尘鲤脑中浮现出刚才的交流画面,想起管家那有问必答的良好态度,他不想做出“管家预判了我的想法,知道我要回来,于是及时跑路了”这种过于复杂的推测。
宋尘鲤开始往别的地方思考,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行为,他推己及人:“管家是要负责接待客人的。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就算每个人只提一点小小的要求,积累起来,也会是一种庞大的工作量。今晚管家一定很忙——没准是别的客人突然有需要,把他叫走了。”
越想越觉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