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开,杨宛被阮颂年安抚着出了病房,只是临走前又朝着郁欢大骂了好几声。
周景辞怕她伤心,隐忍着不去问,只温柔的帮她擦药。
郁欢睁开眼睛朝他勉强一笑:“抱歉,让你看到这么难堪的事情。”
他觉得心里难过的厉害,想将她拥入怀中细细安慰,更觉得愤怒,为那天时屹的话,也因为今天郁欢的处境。
到底没有忍住,他还是问了出来:“她是时医生的母亲吗?”
郁欢轻轻点了下头:“是。”
“那你和时医生是怎么回事?”
她笑容愈发苍白:“就像她说的那样,我母亲当qíng • fù,我害死了时屹的妹妹,又插足了他的家庭。”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不小,不过他最难相信的是郁欢害死别人,不由得重复一句:“害死时屹的妹妹?”
郁欢艰涩的咽下口水:“是啊,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笑的越发苦涩:“她挡在我面前替我挨了那几刀,其实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这怎么能怪你。”
“周先生,我的确是个坏人,杨阿姨说的都是真的。”
周景辞眉头蹙起,静静看着她:“这是实话吗?”
他声音很温和,一点不像刚刚怒斥保安时那么冲动,但郁欢知道他心里没那么平静,因为他手里的药棉被攥的紧紧的。
“我不信,郁欢,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周景辞接着说:“虽然我们没见几次,但景念总爱跟我提起你,说你温柔,总会在私下开导她,我可能不够了解你,但我知道,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郁欢的泪在眼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流下来。
她明明已经做好打算死在深渊里了,可偏偏有人递给她一条绳子。
只见过几面的人都肯相信她,可时屹却不信,还屡屡让自己难堪,用最低级的手段来折磨自己。
周景辞伸手拭去她的眼泪:“你母亲的事和你没关系,不用强加在自己身上,至于时屹,你肯妥协是因为你父亲吗?”
果然有些事情外人看的才透彻,他三言两语就搞明白了郁欢现在的处境。
郁欢咬住下唇没说话。
周景辞俯身和她对视,目光温和却坚定:“郁欢,我想帮你。”
她心里一颤,抬眸和他对视,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要离开,可凭自己的能力实在艰难,陪了时屹两年,她清楚的了解时屹的为人和手段。
即使恨之入骨他也不会shā • rén,只会慢慢折磨,譬如对自己,又比如地下室的那人。
何况还有父亲在这里,要逃,但也要想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