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瞧着那些灰头土脸的大兵,聂混就毫不怀疑,白幺之前就是从那塌陷的宗祠里钻出来的。
对视它湿漉漉漆亮的眸子,和一脸的呆萌,聂混无奈摇头。
“回来头一日,就搞得这么惊险?日后长不长记性?还敢不敢乱跑?”
'呜呜___'
白夭卖萌装傻,呜咽着蹭了蹭他手背。
芳姨站在一旁,瞧着聂混与这小狐狸的互动,一时笑的满脸慈爱。
“这小狐狸瞧着通人性,四爷养着它做个伴儿,日后也有个陪着说话的。”
说完,将绵帕搁在榻尾,理了理卷起的袖口。
“方才耽搁了,四爷饿了吧?老奴这就让人摆膳去,也弄着吃的给这小狐狸。”
聂混唇角上扬,抱着白夭坐在榻上,清声交代:
“芳姨,它只吃瓜果。”
“白幺,它的名字,日后你唤它,它知道的。”
“唉,好。”
芳姨笑眯了眼,凑上前跟白夭说话,语气慈爱极了:
“白幺啊,芳奶奶这就给你找吃的来,啊。”
说完,小老太太扭头走了。
白夭目送老太太走远,唇角不由微微抽搐。
芳奶奶?
小老太太给自己论的辈分可真是大呀!
它抬起下巴看聂混,一时心下无语至极。
聂混称呼小老太太一声'芳姨'。
到自己这儿成'芳奶奶'了…
得。
咱还平白比聂混小了一辈儿,这么算,这厮不占她大便宜了?
……
回府的第一夜,白夭依然跟着聂混睡。
当然,是以狐身的姿态。
临近午夜,窗外鹅雪不知何时停了。
只是,夜风如哨,呜呜咽咽在窗楞缝隙间试探。
这声音在静夜里回旋,闻之悲惨凄凉,像是冤魂的哭诉声。
聂混豁然睁开眼。
黑暗里,头顶天青色的床帐,色泽也观之暗沉了几分。
内侧传来细微的咕噜声,是白幺,贴着他手臂睡的正酣。
他唇角勾了勾,对自己突然的清醒有些莫名,屏息感受了一下,周围没有异常的气息波动。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声叹息。
这些年警惕惯了,身体稍一恢复,换了陌生的环境,就这样无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