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与她聊了许久,他怕是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身后少女娇媚的笑声,再次传来。
“我,一直在这里呀。”
聂混端着青瓷杯盏,缓缓转身,遁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入目是床架子,被夜色晕染成墨绿色的床帏,正无风鼓动。
他方才下床时,掀开了一人宽的缝隙,此时隐隐约约间,似有皎洁如月的色泽若隐若现,分明是女妖身上广袖云裳的色泽。
聂混无声失笑,漆黑的凤眸幽亮,搁下青瓷杯盏,抬脚往床边走。
“犹犹豫豫不肯出来的是你,迫不及待爬上床的还是你,怎么,一千多年前,你们那时的人,报恩大多都是以身相许吧?所以,你这是不用等爷来告诉你有何所求,自己就……”
一手撩开床帏,聂混的话戛然而止。
周围一片空旷,眼前只有一只蹲坐在锦被上的,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聂混:“……”
一人一狐默默对视了许久。
白夭先歪了歪头,漂亮的狐眸溢出笑意,笑意瞧着乖巧而促狭。
聂混修眉缓缓蹙起,凤眸幽深暗芒波动,下意识回头扫视了一眼。
再收回视线,看向乖乖巧巧蹲坐着的小狐狸,心头莫名复杂,试探着开口。
“白幺?”
白夭眼睫眨了眨,站起身,一步步靠近他。
小狐狸步伐优雅,腰线弧度柔软,像是没有骨头。
没得到回应,聂混喉间滚动,任由它走到自己身前,再次开口,声线轻慢。
“你该不会,占了爷爱宠的身体?”
白夭被逗笑,笑声娇软媚里媚气。
“你这么算无遗漏,什么都看得透,怎么就看不出,我原本就是只狐狸?”
说实话,一只狐狸开口说人话,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聂混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很匪夷所思,所以只诧异了一瞬,就恢复了一脸平静。
他轻嘶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时声线清缓低磁。
“所以,不是镜子成精,是只狐狸精。”
白夭撇开脸,不太乐意的小声嘀咕。
“虽然你说的不错,但是总觉得这句'狐狸精',该不会是在内涵我?”
聂混低声失笑,笑意溢出眼底,抬手搭在小狐狸头顶,轻轻揉了揉。
“狐狸成精,不是狐狸精?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白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