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靳敖离开前是这样,四年后也是如此。
也只有在白和璧遭受如此打击之下,他才能从白和璧短暂的休憩中,在他稍显疲惫的神色内,略微窥见他内心中的脆弱。
靳敖迷恋于那种自信带来的强大,但同时也希望能够和他并肩同行,深入对方柔软的内心,攫取对方那份独一无二的自我。
打开车门,他冷不丁被车外微凉的秋风激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再把车门给关上了,还是没选择叫醒白和璧。
转而,他把自己身上穿着的一件运动服外套给脱了下来,将半边身子越过前座,披在白和璧身上当毯子。
在给对方轻轻地盖上衣服的时候,靳敖的食指不小心擦过了眼前人温热而柔软的脸颊,他定在原地。
男人盯着面前人似乎卸下所有防备熟睡的模样,伸出手指,想再碰一下。但最终,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把食指蜷曲起来,用大拇指蹭了蹭自己刚刚触碰过白和璧的指尖,将所有手指收拢,握紧拳头,慢慢放下手,把小臂收回自己的怀里。
他想下车吹个冷风。
“白哥,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问题就找我,保证随叫随到,”靳敖在下车前摇起后座车窗,打开一道小缝通风,用锐利的灰色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人的恬静睡颜不放,像是死死抓住了猎物的猛兽,嘴里吐出低沉的话语,“……好歹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现在轮到我来帮你了。”
“这次,我不会像四年前一样,就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相信我,好吗,白哥?”
白和璧不知是没听见,还是继续在熟睡,紧阖着双眼没有回应他。
感觉有点自作多情,靳敖摸了摸鼻子,没有再打扰他继续休息。
他打开车门,用身体遮着缝隙,尽可能的不让冷风进入车厢,上半身仅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下了车,在车前站了一会,就转身离去。
等到男人不再回头地离开,白和璧才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身上还残留着余温的宽大运动服外套,目光聚焦了一下,虚起眼睛,用审视的眼光看着逐渐走远的挺拔背影。
……信?
什么信?
***
不知是昨晚下过雨的缘故,还是渐入深秋的原因,下午室外的气温一天比一天要冷,这种冷是有些阴湿的,浸人骨髓;这种气温骤降的现象也可以在空气中窥见一些踪迹,如果仔细看的话,人哈出来的气都有些带白。
把车锁好,白和璧抵在车上,把靳敖的外套折好,准备明天和他告别的时候再顺手还给他。
多亏了司青舜上午提醒了他,他准备今天就把自己在这处居所的痕迹全都泯灭。幸亏他昨晚就已经联络好了搬家公司,准备离开这里搬到另一个新的地方去住。有一些东西他用得顺手,再买新的也没有什么必要。同时,自己收藏的一些名家的画作和书籍都必须交由专业的人士进行搬运。
现在举起手表看看时间,预计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对于靳敖是怎么想的,他暂时没有兴趣去追究,也没有精力去追究。
司青舜最近整的那些破事,早已让他最近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去关注其他的人事物,与其不明不白地纠缠下去,倒不如干脆利落地一刀了断,省时省心,对谁都好。
就像零食发了霉,哪怕只有一颗上边被污染了,那一整袋也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