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从那场绑架后,他的生日就和噩梦画上了等号。
就像是小时候被镣铐拷住的小象,幼时不能挣脱束缚逃跑,那么到了长大后也会形成一种思维惯式,哪怕把锁链解开,它也不会去追求自由了。
而此时,他生日这件事再次被靳敖提起,白和璧竟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曾经的那种惧怕感觉也消散了不少。
他还是那个他,只不过被绑架这件事带给他的影响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他不清楚,这是自己长大后的成熟导致的心态变化,还是男人陪在他身边的强大气息在作祟。
一晃神的功夫,他们就到了小区的露天停车场里。
靳敖将车停稳,熄火,唤着身边走神的白和璧。
“……白哥,到家了,该下车了。”
白和璧偏过头,看向身侧男人英俊的侧脸,没搭话。
靳敖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也没摸到刚刚吃饭沾到的什么食物残渣。
他不自觉地问道:“白哥,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被提醒后的白和璧这才收回视线,道了声“没有”,也没有解释的想法,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靳敖摸了摸自己鼻子,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不是很清楚他白哥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但这都无所谓,他只关注一件事,并为之欣喜——
他的白哥最近盯着他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这是不是说明,白和璧越来越在意他了?
***
回到家后,靳敖特别叮嘱了白和璧,神神秘秘地说下周五的傍晚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出一个人紧跟着他的安排就行。
白和璧乐得清闲,就将所有事物交由靳敖全盘代理。
他的确挺好奇对方到底要给他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工作的闲暇之余,他有时会想起这件事,并思考着对方所谓的惊喜是什么,别到时候变成了惊吓。
就这样,五月十八号就在白和璧的期待中到来了。
周五的下午,男人准时地敲响了白和璧家的门,怀里还抱着一束带着水珠的红色玫瑰花和一杯的果茶。他带着一个白色棒球帽,身穿着写有红色花体英文的白色卫衣,身下是黑色修身的长裤,青春洋溢的样子不像是个已经工作的上班族,反倒像是个刚出社会大学生。
这种时候,白和璧才能意识到靳敖其实才刚刚毕业,和他已经有四岁的年龄差距。
“白哥!这是我刚从奶茶店里买来奶茶,你尝一尝好不好喝?”靳敖向白和璧打招呼,像是只热烈摇着尾巴的小狗。
白和璧随意点头,打开了门:“嗯,进来吧。”
男人见他白哥开门,就把花和奶茶献给了对方,然后以一种十分自然地姿态换上了对方家里的拖鞋,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白和璧家的另一个男主人。
他瞄了一眼高大男人精心准备的穿搭,闻着怀里清新的玫瑰花香,道了声“谢谢”后,就把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插进了大厅里的花瓶中,也没在意对方过于熟练的动作。
毕竟靳敖天天无论有事没事都要来串门,论谁都会对这种事情免疫。
有时候,白和璧都觉得自己像是正在被温水煮着的青蛙,似乎就差最后的一点升温,他就要成为靳敖的盘中餐了。
但谁叫他答应了对方呢?
但不得不说,靳敖这种富有仪式感的举动,正好戳中了同样在意这种生活中小小浪漫的白和璧的心坎。
看着客厅里多出来的一点嫣红,白和璧轻笑一声,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在收到花后莫名变得好了一些的心情。
他似笑非笑地靠着柜子,朝汲着HelloKitty拖鞋的男人问道:“你在我生日要给我的惊喜就是这个?”
靳敖连忙道:“当然不是,这最多算个开胃菜而已。”
其实此时收到一份戳中他审美点的礼物的白和璧就已经很开心了,听到这话,白和璧不免被吊起了更大的胃口。
“嗯?还有什么别的吗?”
“当然,”男人斩钉截铁道,随后摸了摸鼻子,边观察对方的神情边问道,“白哥,就是今天晚上我们要在外面住上一晚,你愿意吗?”
原以为最多出去外边吃个饭的白和璧意外地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道:“……可以。”
靳敖松了口气,因为事先没有和对方商量过,他原先对这个请求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先斩后奏的态度让对方生气。
不过还好,他白哥到是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甚至神色里还有些兴奋的好奇。
白和璧喝着对方给自己准备的柠檬茶,问道:“我还需要带什么东西走吗?”
靳敖摆手:“不用,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只要跟着我就行。”
听见这话,白和璧不再多言,让对方坐了休息了一会之后,思索之后还是带了个背包,装上了自己的换洗衣物轻装上阵,让靳敖休息了会,才跟着男人下楼上车。
白和璧系上安全带的时候,还有空和身旁的男人开玩笑:“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别到时候把我给卖了我都不知道。”
靳敖正在给车打火,听见这话顿时嚷嚷道:“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有这么坏吗!?”
白和璧逗他:“难道不是吗?”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顺利发动了引擎,插入车载CD后:“再说了,你都上了我这艘贼船了,就别想下去了!”
白和璧轻笑一声,抿了口刚刚没有喝完的金桔柠檬茶,没有答话。
他们出发时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傍晚的景色永远是最迷人的,它擒捕着一日将尽的浓墨重彩,将太阳最后一抹灿烂肆意挥洒在人间。
白日里碧蓝的穹顶此时仿佛一块晶莹的紫水晶,透着瑰丽的橙红;远方的树影斑驳,随着清风拂动,叶片相互摩擦;薄薄的云层宛若舞女的裙摆般交叠在一起,染上了来自大自然瑰丽的绚烂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