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这么小心,我又不是纸做的。”
萧榆故作轻松地冲他一笑,不太自在地侧开脸,不太想让陆森对这些事情留有太多印象。
“你明明不想笑,为什么还要笑?”
没学会人际交往的陆森,不太懂怎么拐着弯说话,这番带着气的直言直语倒把萧榆噎住,脸上的笑收回去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
最后折中苦笑,估计表情有些半死不活道:“……我这不是怕你小看我吗,就这点印子,两小时就消下去了。”
“他为什么要打你?”
“可能……最近不忙吧。”
萧榆说出一个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理由,陆森眼尾一垂,确实被他给敷衍到了。
他既然不想说,那就不问了。
陆森只是捧起他的脸,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对待一件多么珍贵的易碎品。
指尖沾了点药膏,轻柔缓慢地涂抹在泛红的皮肤上。
家里连一粒普通的感冒药都没有,就连药膏都还是陆森问起,萧榆才临时买回来的,足可见萧榆以前有多能对付生活上的这些琐事。
更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能被人这么奉为至宝一般谨慎待之。
陆森指尖触碰在他脸上的触感轻得像是被羽毛挠过,一路都痒到心里去。
“还疼吗?”
见他突然安静着不说话,总担心他是不是被打疼了还是觉得委屈了。
陆森仔细一想,觉得应该是委屈的,没有人会对父亲甩来的巴掌不感到委屈,是因为委屈,所以才不想说吗?
看见萧榆沉默着摇头,他忽然就心疼得不行,明明有很多话想安慰他,话语却组织得乱七八糟,这时不由埋怨起自己不像萧榆那样会说话。
踌躇片刻,只笨拙地将额头和他相抵,仿佛是在进行某种特别意义上的仪式,承诺道:“萧榆,我在。”
简单的四个字,好比一句誓言,分量是那么的沉重而坚定。
他闭着眼亲下来,然后微微后撤出一点距离,又说了一句南寨语,像是盖了章,这个誓言就生了效。
萧榆听不懂那句没有听过的南寨语,发现接吻要闭眼这件事,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他突然问:“我们第一次遇见,还有我刚到南寨,分别时你对我说的那句南寨语,是什么意思?”
“是祝福,”陆森想了一下那句话翻译过来,应该怎么表达,“嗯,意思就是在没有我的日子里,希望你一切平安。”
难怪他后来就没有再说过了,萧榆还怀疑过是不是骂人的话,原是他狭隘了。
“那刚才那句,算是你们南寨特有的誓约吗?还是习俗?”
陆森赧然地低头,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嗯……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我是应该带你回南寨。”
萧榆认真思考之后,琢磨着:“回南寨现在可能还不太行,不如——”
他停顿了一下:“先按照我这里的习俗做?”
陆森好奇他这里会是什么习俗,还真打算认真听一听,结果甫一问出来,肩膀突然被萧榆往后压,扣在他脑后的手微微收力,趁着他怔愣之际,萧榆迅速吻上他的双唇。
面对那张曾被他见色起意过的脸,谁受得了这种撩而不自知的话。
他今天还就“见色起意”了。
明明和往常的亲吻一样,陆森却莫名觉得又有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