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一件过大的军装,里面的衣服凌乱不堪,露出了奶白色的肌肤,身上散发着瞩目的oga气息。
“三少爷,将军让我带您进去。”那男孩声音也是腻腻的。
祁渊一眼扫过去,看得出他虽然长得yòu • chǐ,但年龄恐怕不比自己小。他跟着男孩进去,看他身形轻快,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跶着,毫不顾忌地散着味儿。周遭路过的alpha士兵都偏过了头,不忍直视的样子。
虽然一直知道祁追远的德行,但没想到她玩得那么过火,祁渊问:“军营什么时候允许娼妓进来了?”
“才不是呢,三少爷,”男孩面含桃花,笑得春色烂漫,“人家叫林梨,是专属于将军的小宠物啦。”
望着这凑到眼皮子底下的花团锦簇,祁渊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仿佛他是一团有毒气体。
林梨秀眉一拧,心里啧啧道:自己好歹算个美人吧,都这样了居然还沉得住气,那个三少爷不行的传闻,莫非是真的?
一路向前走,却见宽广的大厅内,一群枯瘦肮脏、看不出年纪性别的人正闹哄哄地围成一团,与几个龙鳞军官对峙着。军官已经掏了枪,然而他们仍然不怕死地吵吵嚷嚷,身上散发出臭烘烘的味道。
“让我继续干活吧,求求你,我还干得动,我只要一半工钱!”
“要我们走,还不如干脆杀了我们,来来来,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唔呃,”林梨嫌恶地捂住鼻子,远远地对那军官喊道,“你们怎么办的事,怎么又让闹事的进来了?”
“不是上次那批,上次的已经赶走了!”军官叫道,“简直跟苍蝇一样没完没了!”
“快点让他们出去,你们手里的枪是搅屎用的吗?”林梨横眉竖眼地骂了一句,转头看向祁渊时,便又春风拂面了,“三少爷,我们走这里。”
祁渊问道:“那群人是谁?”
“一群流民罢了,工作么不干,整天就想赖在玄城混吃等死,还像牛皮糖一样赶都赶不走。”林梨抱怨道。
在玄城,人们是没有自己的土地和房产的,一旦从学校毕业,就必须立刻找到工作,才能分配到住房。大多数普通家庭都非常脆弱,但凡有人生了重病,或者连续一个月找不到工作,就有可能沦为最底层的流民,被驱逐出城。
祁渊蓦地想到了刚才排队买米的、生机勃勃的人们。
强壮的巨人,会毫不犹豫地割掉身上病变和老去的部分,只留下那些强壮健康的机体,才能维持一种鲜血淋漓的光鲜——可惜人不会永远健康强壮,人总会生病、受伤、老去。
祁渊看过去,这群人大概有二十来个,年纪大多在五十岁往上,被多年的劳累摧残,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更老。一个病恹恹的年轻人,正不停地咳嗽,一个拄着拐杖的佣兵,正低声下气地和一个一脸不耐烦的士兵套近乎。他颤抖地从怀中摸出一支珍藏已久的烟,想献上去,却被士兵一巴掌拍到地上,锃亮的皮靴踩烂了被寄予巨大希望的香烟。
“求求您了,我们还可以干活,让我们去挖洞吧!”
“我老伴已经六十岁了,你们看看她,看看她呀,被赶出去,活不过今晚……”
“挖洞?”祁渊不记得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工程。
“嗨,那个啊,”林梨压低声音,“玄城底下不是有好多地洞么,很多都能绕过守卫通向城外,非常不安全,最近在想办法把这些洞都堵起来。”
玄城是一座洪荒纪元之前就存在的城市,前身是一个大型庇护所,地下修建有错综复杂的密道和密室,如同蚁穴一般。在它接近两百年的历史里,曾经三度被异兽占据,每一次人类都通过地下设施苟了下来,成功反杀。
目前,地下庇护所掌握在官方手里,通道对外界关闭,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会打开。一些乱七八糟的地道,则因为年久失修,要么废弃要么塌陷,长期无人问津。
小时候叶盏就经常带着他在密道里窜来窜去,玩探险寻宝游戏。叶盏有一种特别的寻宝天赋,总能带着他找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上百年的陈酿、过期一百年的罐头、被腐蚀了大半的上世纪钞票、以及无处不在的死人骷髅。
“那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挖洞?”祁渊问。
“工程已经快结束了,还要这群老弱病残干什么?”林梨咕哝道,“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外地人,不是出生在野外,就是从海望城那种乡下地方过来的,又脏又臭,拉低玄城的平均素质。”
说话间,那群士兵动了真格,挥舞着枪杆强行把一帮流民赶了出去,“去、去,去赤城的车队快开了,现在坐上车,天黑前就能到赤城,那地方什么垃圾都收,只要肯干活总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