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摇下车窗,让薄暮的暖风吹入,吹散了一车烟雾。
叶盏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吞云吐雾,“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祁渊的姿势比他优雅得多,手肘搭在车窗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他就有本事让身上所有东西都显得很矜贵,“不是你教我的吗?”。
那是坏小孩叶盏拉着他躲在厕所里,强行把烟塞进他嘴里,看他呛得咳嗽,就嘎嘎大笑。但叶盏不知道的是,他心里其实很高兴,因为那支烟前一秒还叼在叶盏嘴里。
“那个不算,”叶盏说,“你是什么时候主动想抽的?”
“想你的时候。”
“喂,正经问你话呢。”
“‘喂’?”
“……亲爱的,正经问你话呢,”叶盏修改措辞,“好好回答别瞎撩。”
“是真的。”祁渊露出了个“爱信不信”的表情。
他现在段位太高,无论作出什么神情都是滴水不漏,叶盏已经不是太能分辨他说话的真假。为什么我会在意这个?叶盏扪心自问,好像他心里的祁渊还一直是那个会被烟呛到的、身上味道永远清爽干净的乖乖少年,而不是眼前这个叫人看不出喜怒的成熟alpha。
他不太擅长处理复杂的情感纠葛,每次一往深处琢磨,就有些脑筋打结,于是干脆不想,把手机递到祁渊眼皮底下:“地址找到了,什么时候过去?”
“不急,先吃个晚饭,”祁渊掐灭烟头,丢到了用作垃圾桶的置物袋里,然后启动车子,“中午说要请你吃番茄鱼都没吃上,现在去?”
叶盏欣然答应,刚要把烟屁股丢出窗外,就被祁渊眼疾手快地夺了下来,扔进了置物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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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储局局长汪子岩准时下班,回到了单位对面的宿舍楼里。粮储局无疑是个肥差,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又混到局长的,可以说是早早颐养天年,嫩滑的人生挑不出一根刺来。
打开家门,今天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力。汪子岩下意识打开了灯,骇然发现他家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襟危坐,把单人沙发坐出了帝王宝座的气势,另一个没正形地坐在沙发扶手上,双腿交叠靠着茶几,维持着危险的平衡。
“晚上好啊王局长。”叶盏微笑地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