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凌景深深地吸了口气,“带赤银走。”
“你自己小心。”朋友拍拍他的肩膀。
凌景跳下车,冲向了那片工厂的废墟,他表面上看起来还好,但其实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短短的几分钟路程,就像那些无眠的长夜,惊恐不安地等待着枪声响起。
但响起的不是枪声,而是一声声惨叫。凌景的牙齿不住打颤,口中溢满了血腥气,他认出那是乐铭的惨叫,其中不仅有痛苦,还夹杂着一些甜腻的东西,断断续续没有停下。
乐铭的信息素味道四处散逸,是酸甜的橘子味,那曾经让他无限痴迷的味道,现在混入了许多种alpha信息素,变得浑浊不堪。
凌景在断壁后面停下,理智告诉他要冷静,等风教授派人来,不然就是送死……然而事实上他浑身麻痹没有知觉,每一缕魂都被眼前的景象盯住了,双眼几乎流出血来。
一共九个秘密警察,都是alpha,将他的爱人按在地上,口中发出粗鄙的叫骂和笑声。
“妈的早就看这个军工厂的oga眼馋了,真是个极品货色!就这么杀了真是可惜,要不咱偷偷把他带回去拴起来,平时也好用。”
“说什么蠢话呢,快点快点,轮到我了!”
他们在轮番享乐,却训练有素,从未放松警惕。凌景不过是抑制不住地喘息一声,其中一个刀疤脸的男人忽然抬头,“谁在那里?!”
回应他的是骤然袭来的子弹——偷袭者的枪法并不好,子弹只造成了皮肉伤,刀疤脸面露冷笑,反手一挥,地上猛然生出几根尖锐的树枝,贯穿凌景的双手,最粗大的那一根树枝像一条鞭子将他击倒在地,然后死死地将他缠在地上。
是异能者……光是对上几个普通alpha他都没有胜算,更何况还是异能者……额头鲜血淌下,模糊了他的视线,凌景恍惚了一瞬,听到乐铭的哭喊声:
“凌景!”
他的oga努力向他爬了几步,又被拖回去,然后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丈夫的眼前被侵犯,整个人都崩溃了,捂住了自己的脸,“别看,求你……你来干什么啊……”
“谁啊这小子?”异能者揪起凌景的头发,“宰了?”
“资料上有写,乐铭的alpha伴侣,就是这么个玩意儿,”另一个秘密警察嘿嘿笑道,“别杀,正好让他观摩观摩,学习学习哈哈哈……兄弟们给他看看,什么叫作真正的alpha!”
“听说少将还追过这个oga呢,结果这oga不知好歹,连少将都看不上眼,据说就是为了这个小白脸呢!”
“的确长得好,可惜是只弱鸡。”异能者不屑地踢了凌景一脚,真的没有杀他。凌景呕出一口血来,脑袋嗡嗡直响,有四五根尖锐的树枝穿透他的身体,将他钉在地上,另一根抬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乐铭。
他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了过去,感到世界正在剥落成一片片灰色的碎片,他又开始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就像遇见乐铭前那样——这样的残忍是真实的吗?这样的痛苦是真实的吗?他的灵魂在剧烈的悲痛和愤怒中烧成灰烬,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和悲鸣,然而每当他要坠向那个永世不得翻覆的梦里,乐铭的惨叫又会把他拽向现实。
乐铭还在挣扎,但这只能招来更多的折磨。
“怎么,被你老公看着,就这么欲求不满啊?”秘密警察说,“给我乖一点,要是我们开心了呢,就留你和你的小情儿一命。”
“就是,哭你妈哭,叫点好听的,你要是识趣点,让兄弟们都爽了,就放你走!”
不,别信!凌景想shā • rén,可是他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他看到乐铭真的停止了挣扎,然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像一只羽翼残破的鸟,在坠落前最后一眼望向天空。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明明溢满泪水,凌景却在其中看到了决绝的勇气。
乐铭咬住下唇,努力收住哭声,开始主动迎合,做那些他想都不曾想过的卑贱和耻辱的事。他想要活下去,不顾一切地活下去,他要和凌景在一起,去玄城生活……他真的可以不在乎尊严,他什么都不要了,他要活下去!
因为大量失血,凌景断断续续地昏迷了一阵,身下都是自己淌出的血,都已经慢慢变凉了。他感到生命在慢慢流逝,声音在耳边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最尖锐的那几句像钉子一样钉入他的脑子里:
“妈的怎么进不去,生殖腔跟粘了胶水似的,照理说也不是处啊?”
“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么晦气?怪不得流那么多血。”
我要……杀了他们……
暴行终于结束,他们丢下乐铭,居然真的没有杀他。乐铭挣扎着爬了几步,爬到凌景身前,一摸他的脸,冰凉,吓得手都在抖,“凌景!凌景!你不要死啊,求你了,不要死……我们还要去玄城的啊,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