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抬眼看他。
“什么?”边煜城一愣。
“留我避难,帮我逃出,照料饮食起居,还送我护身符,为什么做这些事?”
边煜城一心一意对他好,做这些也全凭心意,没有想过太多,被叶澜修这么一说出来,才觉得太过明显了,看他神色,知道糊弄不过去,赤望人的性子又是直来直去,忍了这许久已经不易,既然如此,那就撕开了这张纸!横竖不再吊着。
“你那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边煜城鼻子上出了层薄汗,两手冰冷,心房突突的急跳,自己都听得见那种不平静的声音,“我想讨你做媳妇!”
叶澜修瞪大了眼,片刻后才消化了这句话,脸上迅速蒙上一层薄红,答得飞快:“不可能!你别费工夫了。”
再看边煜城,往日太阳一样朝气蓬勃的人,一瞬间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花朵,肉眼可见的蔫了,最后,连自己怎么走出帐子的都不知道。
队伍本要开拔,听闻南边的堂庭山中独产一种水玉,晶莹剔透,官妇们十分动心,王妃大发慈悲又停留一日。
闲来无事,叶澜修背着画具去采风散心。
沿着小径随意走着,四下寂静,说是出来散心,也有些逃避的意思,自从边煜城袒露心意后,两人见面,边煜城小心翼翼看着他,火红的眸子写满忐忑,又有些不肯放弃的霸道,叶澜修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总有些别扭。
他怎么敢对自己有这种想法!
叶澜修刚开始是吃惊,随即有些愤愤,待情绪过去,觉得对这个人也讨厌不起来,可自己明明最看不上这些视钱如命的商人,或许朝夕相处,又得他救助,有些好感也正常。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叶澜修甩甩头,开始打量眼前的矿山。
大大小小的矿坑嵌进地皮里,坑底积着水,烟雾茫茫,时不时爆闪绿色的光花,昼夜不停燃烧着的焦红火焰,白气升腾,水流喧响。
几个刚从矿洞出来的昆夷奴,由于长期得不到阳光的照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以巾束头,额前挂着的油灯还没熄灭,他们经过的地方,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昆夷奴在转动木辘轳,自深井中提拉出矿石,不远处,一些昆夷妇人坐在一堆岩石中拣选。
所有人脸上皆是死气沉沉,充斥着苦难和隐忍。
叶澜修无声叹息,感触颇多,绕下山路,寻了一块飞崖遮挡日光,拿出纸墨开始作画。
画作了大半,不远处的山路传来簇簇脚步,听上去人还不少,想是出矿的矿工,叶澜修并未在意,直到这群人开口说话。
说的竟是早就销声匿迹的昆夷古语。
“都是女人,杀了丢脸”
“昆夷人的罪已经赎完了”
叶澜修来不及反应,笔还在手中,这群人已经转过了弯,看到山石下有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是同游社一路随行的昆夷奴,显然因叶澜修听到对话而十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