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边煜城丝毫不给祝尤余留情面,“什么踪影难寻,你压根没想过商谈吧!恐怕私下用了不少办法潜入沙漠,却没想到我赤望虽看上去落魄,但将家门守的密不透风,让你没有可乘之机!六族互通是何等大事,怎么也得六族族长聚在一起共同商讨决定,你有什么资格自己去开启?若祸及苍生如何是好,神殿中还有无数宝物秘籍,你究竟冲着什么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看他态度强硬,又被揭穿心事,祝尤余最后一点耐心耗尽,冷冷看着他们,道:“与你们商量是给你们机会,既然不要,这一耳朵也不是白听的,我就替南渊留下各位了。”
“你想杀我们?”边煜城嗤笑。
“我靠着海上城池,安稳个几百年没有问题,火齐珠可不闲着,它吸引八方水汽,待河水干涸,树木枯死,生灵锐减,那时的人应该也没这么硬气了,横竖神殿都是我南渊囊中之物,等等就是了,而你们几个,是死是活本无所谓,但我看着太心烦了,还是杀了吧。”
祝尤余摆摆手,旁边举着刀剑的士兵围拢过来,将一行人逼向身后的汪洋大海。
“杀了我们,你定会后悔。”叶澜修厉声道。
祝尤余嗤之以鼻,只觉得他在垂死挣扎。
“你怕是没听过一种东西叫磁石,昆夷鹊山山系有一座乌头山,只因整座山是灰黑色的天然磁石而得名,方圆几十里的农户家中都没有农具,否则会被吸到磁山上,我们来之前,昆夷帝王已下令,若二十日不归,立即搬山填海,将整座乌头山凿了运往中容,自关隘倾倒入海,磁石吸附钢铁,很快你的鲸洲就会支解成零碎,和磁石碎块搅成一团,成为一堆没用的破烂。”
祝尤余猛地起身,难以置信:“什么磁石!我从未听过,莫想诳我!”
鲁锵从怀里拿出一块灰黑色石条,看上去很滑净,并无特别,待他手一摊开,还没看清楚,“啪”的一声,已经牢牢吸在了旁边一个卫兵的刀锋之上。
“这只是山脚一点碎末,我昆夷别的没有,就是山多,送王者一座,小意思。”鲁锵沉声道,话里尽是压迫。
祝尤余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甘,他沉默的立在那里,姿态僵硬,卫兵没有听到命令,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叶澜修词严义正:“你若执迷不悟,那就鱼死网破!别说遥不可及的神殿,眼下你就不好过,平民是怎样在乱流中苦苦度日的,你也会一样!怎么选择,全在王者。”
船只返程,一扫来时的忐忑不安,人人脸上洋溢着欢喜。
想到祝尤余足足纠结了半日,顾不上掩饰失落,将案上酒饮了个干净,又骂又哭,最终还是将火齐珠拱手让出的丑态,大家心里痛快极了!
“小修,说实话我那时真是握紧了拳头,生怕祝尤余被刺激疯了把珠子抛进海里,你却好像成竹在胸,仍然步步紧逼。”
叶澜修笑笑:“王族代代穷奢极欲,祝尤余打生下来就没吃过半点苦,酒足饭饱时自然踌躇满志,可风雨袭来朝不保夕时,远大志向就抛之脑后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吃半分苦头的。”
“一族之王养的这样娇,也是奇了,说到底还是我们筹谋充分,才有好结果。”边煜城道。
鲁锵点头:“我与叶兄商讨,料定祝尤余依仗的必是鲸洲,若想制胜,还是要在鲸洲下工夫,最终想到用磁石恐吓他,其实天然磁石磁性较弱,想将鲸洲倾覆并不容易,所幸他不知情,我们赌赢了。”
叶澜修叹道:“这五百年来都在惩戒昆夷,没想到南渊偷偷起了贪念,真庆幸神殿中那些秘籍法术没有流传在外,若祝尤余像五百年前那位王者一样修习引水之术,再手握火齐珠,这六族就真是他的天下了。”
“小修就莫要感慨了,有我们几位英雄,怎会让坏人横行。”
晏欢笑吟吟弯了弯腰,道:“我代南渊的万千生灵谢过各位英雄了,终于还南渊安宁。”
“你也是英雄之一,以后阑京的戏园子里真的要有晏欢这个名字了。”鲁锵伸手揉揉他的金发,恋恋不舍收了手,朗声道:“回去就召集六族共同商议,在关隘处再建一座钢铁岛屿,做为南渊接待各族使者的驿站,所需铁石都由昆夷供给。”
众人一致称赞。
“好主意!”
“帝王大手笔!”
鲁锵摆摆手:“别忙着夸我,我有私心的,到时我要单独留个院子,闲暇时陪晏欢回来住,他能好好休养身体。”
晏欢在众人打趣声中红了脸庞,转头看向大海,此时夜幕已降临,大船行驶在波涛之间,深蓝色天幕上,星子如同创世神的眼睛,凝望着碌碌浮生的风采,偶有一颗落下天边,徒生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