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农村出来的女孩,而且还是来自比赵迪和夏亚南更加偏远的贫困山区。赵迪家是四姐一弟组合,作为唯一的男孩,赵耀祖毫无疑问是家里的命根子。如今他被赵迪一脚踹废,以她对那些所谓的长辈的了解,只怕他们恨不得把赵迪这个赔钱货给生吞活剥了。
“应该不会吧。”听懂了警察小哥哥的暗示,回到了身体里的舒曜眨了眨眼,“我听我们法学院老师说过,这种在受侵害过程中把他踢伤的行为,通常是属于正当防卫。”
去年昆山龙哥的案子余热未退,现在赵迪和夏亚南又处在舆论的风尖浪口,如果操作得当,大概率是能把赵迪完好无损地捞出来的。当然,要是能想法子把赵耀祖和躲在背后出主意的夏父给送进去那就更好了。
说句实话,她打心底里希望赵耀祖是被踹废了。现在她们热度居高不下,赵耀祖又自己送上了门来,这种机会属实是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至于夏父,那就更不用说了。赵耀祖虽然又坏又蠢,还容易冲动,但有赵父和赵大姑在旁边劝着,他还真未必会干出今天这事来,多半是有人挑唆。
因为赵迪的事更离谱,大家的火力都集中到了赵家身上,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夏父基本没怎么受到波及。他领着赵家过来,却从头至尾一次面都没有露过——打人的是赵耀祖,挨骂的是赵家人,最后拿好处的时候,却一分也不少了他的。把赵家耍得团团转,夏父十足十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舒曜几乎可以肯定,这次赵耀祖过来打赵迪,少不了他的添柴加火。
“真的吗?”高晓的眼睛一亮,却又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他们不会要一状告到底,或者说以后报复她吧?”
男光棍是最容易心理变态的群体,动辄便犯下一些恶性□□或者shā • rén案,更何况赵耀祖还有犯罪前科。
听他这话,舒曜抿了抿唇。
她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赵家人百分之百会这么干,赵耀祖甚至有可能会直接shā • rén。
她绝对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见她久久不答,高晓也明白了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两人相顾无言,气氛一时竟有些沉闷,乃至压抑。
两两无言间,夏亚南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舒曜打开一看,却是李百洛。简要浏览了一下她发来的信息,舒曜心里一动,主动把手机拿到了高晓面前:“是我法学院的同学。我去的时候在车上问她该怎么办,她现在回复我了。”
“她是怎么说的?”见她不避讳自己,高晓便也凑了过来。
“她让我发微博,把今天的事儿说一遍,省得以后他们再死皮赖脸的贴上来打感情牌。”把李百洛的建议总结了一下,舒曜道。
“对,对!发微博!”看着李百洛发来的消息,高晓连连点头,“舆论施压还是很管用的。如果这事闹大了,赵迪肯定不会被关起来的。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抓赵耀祖,省的他以后再报复你们。”
“嗯。”舒曜点了点头,又问高晓道:“那我到时候能微博艾特你吗?会把个人信息打码的。”
“没问题。”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高晓道:“你把我的企鹅小号也给加上吧。我用小号到学校的表白墙里挺你。”
这边舒曜和高晓商议着对策,那边的赵家已经乱成了一团。
检查结果于赵家而言不啻晴天霹雳。听了医生的宣判,赵父哐当一声,便晕了过去。原本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赵耀祖当即眼底赤红,面皮紫胀,五官几近扭曲。迸发出了无尽的力气,他跳起来就要拿刀捅死赵迪那个“千刀万剐、千人压万人骑的臭表子、贱母狗”。两个年轻力壮、专门负责看守他的男警察都险些没拦住,又下去叫了两个保安,才按住了形同疯狗的赵耀祖,把他捆在了床上。
饶是如此,赵耀祖还是疯狂的挣扎着,把床砸得哐哐作响,嘴里吼道:“艹你妈!放开老子!老子要去和那条母狗拼命!”
“艹tā • mā • de贱货、烂货、骚货,臭表子、公交车!老子艹她这个表子!tā • mā • de!”
听他骂得越来越不堪入耳,病房里的其他人直皱眉,却又不敢得罪看上去仿佛发了疯的赵耀祖,只得忍着不适装作没听到。
感受到了人民群众的心声,两个警察试图制止狂吠的赵耀祖,哭得昏厥过去好几次的赵三姑却又醒了过来,抱着瘫软在地上、连眼都直了的赵父,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耀耀啊,这可怎么办啊!咱老赵家就你一根独苗,这可怎么办啊!”
她边说边狠狠地拍着地板,直拍得整个病房都地震了一般,连铁架子床被震得嗡嗡作响。伴随着她惊天动地的哭声,醒转过来的赵父眼前一黑,再一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