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着性子安抚胡搅蛮缠的秦父,那警察道:“叔,您的女儿是否是污蔑,我们也不清楚。即使是污蔑,那也不需要她到场对质,您直接向法院起诉就行了。我们没有权力为您查她的行踪,如果违规调查,那我这工作也不用干了。”
“那这是什么道理?她污蔑我还能就让她污蔑了?”想着秦珂手里没证据,心里愈发有底的秦父不依不饶,“天底下那还能有这种事?”
“大叔,要不听听你闺女留下的录音吧?”见他空口白牙地胡诌还能这么理直气壮,旁边的实习生小姑娘忍不住了,“查这个确实是违法的,您也别再为难我们了。咱还是看看这个事情怎么解决比较好。”
“是啊,要不听听你闺女的录音吧?”察觉出来不对,旁边那大婶也劝。
那小丫头怕被家里拖累,偷偷跑了有可能,毕竟谁也说不准她是不是这种没良心的人。但是为了这个把当老师的正式工作给辞了,她图什么啊?俗话说天大地大,编制最大。要不是被逼到一定的份上,谁还能把正式工作给辞了啊?
不只是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也都揣着这样的念头,纷纷劝秦父让警察放秦珂的录音。
本想着人多壮胆,秦父没想到反把自己给架在了火上烤,进不得也退不得。现在被众人逼得紧了,他急得额上冒汗,不过转念一想,料秦珂也没有证据,便心一横,撂出了话来:“放就放!我倒想看看这只白眼狼能说出什么话来!”
听他这话,原本半信半疑的众人不禁又犯起了嘀咕,那实习生小姑娘却怕他反悔似的,忙不迭地按下了播放键,还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秦建华,周彩云。你们既然非要找我,那我今天也和你们把话说清楚。今年的六月十一号,也就是上个学期的倒数第三个周天,你们商议的事情,我全都听到了:哄我说要给我送衣服,秦建华负责逮住我,周彩云负责勒死我。等把我勒死之后,周彩云投案自首,把shā • rén的事都揽到自己头上;秦建华签遗体捐赠协议,把我的肾捐给秦旭,并去学校领我的抚恤金,拿这份钱交秦旭的医药费。父母杀子女一般不判死刑,所以周彩云死不了,过不上几年又能出来,你们照样阖家团圆。”
听她把他们的盘算说得清清楚楚,秦父脸色大变,嘴唇哆嗦着,着急忙慌想按暂停键,却早被警察拦住:
“你们也不用再说什么,我已经把遗嘱立好了:所有遗产以及抚恤金全部捐献给希望工程,遗体不捐赠。就算是我死,肾也绝对不给秦旭。话我也撂在这里,你们要是再过来逼我,咱们就同归于尽,一起从顶楼跳下来摔个稀巴烂,大家都别活了。”
前半段便已诛心,再听后半段,秦父再也坐不住了。见秦珂的录音条理清楚,秦父又是这番表现,围观群众心里也都有了定论,指着他窃窃私语起来。
被周围人的目光扎得浑身难受,秦父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还是扛不住,冲出围观群众落荒而逃。
“诶,叔,叔!你的手机!”那实习生小姑娘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你的手机还没拿呢!”
逼女儿给儿子捐肾还恶人先告状,活该。
听她这话,秦父不过稍作停顿,便又拔起腿,愈跑愈快,转眼便没影了。
见他溜得比兔子还快,周围群众一阵嘘声,交头接耳了好一会,才三三两两地散去。
儿子病得不行,父母想让女儿给儿子一个肾可以理解。毕竟儿子是爹娘的命根子,家里的香火不能断,但是女儿不愿意,当爹娘就想勒死她给儿子换肾……
天底下咋还有这种爹娘呢?
不过这闺女也是出奇。弟弟都病得要死了,给他一个肾又不要命。眼瞅着爹娘急成这样,这当闺女的不管不顾,扔下一大家子就跑了,还放出话来把钱给外人也不给弟弟,口口声声要和爹娘一起死……
啧,一大家子奇葩。
沉浸在石落市的蓝天白云里,心情渐渐舒缓的秦珂完全不知道安乡镇发生了什么。
靠着积攒的工作经验,她成功应聘上了一家三星连锁酒店的文员:朝九晚五,每周单休,五险一金,一个月实发工资两千五。
这份工作和之前是没法比,不过和超市售货员之类的相比已经算不错了,毕竟工作清闲到没边。安慰着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的秦珂,舒曜道:“没事,咱们先干着调节调节心情,实在不行以后再换。”
“嗯。”反复深呼吸,秦珂才按住心里再次翻涌起来的憎恶和恨意,“我登了石落市不少学校的官网,招聘信息基本都是三月份发布的,五月份才能考,还有半年多呢。现在辅导机构都解体了,也不知道我这半年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