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儿子,冯母也极是欣慰,但也不好自夸,便道:“唉,也就那样。震震单位离得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
“这和近不近没什么关系,还是小孩孝顺。我那闺女……”一说起这个,秦母便忍不住想痛斥那只丧良心的白眼狼。可想起自己现在糟糕的名声,她只得硬生生止住了话头,改口道:“唉,都说患难见真情。这还是看小孩的品性。”
勉强扯了扯嘴角,冯母道:“你家珂珂其实也还行。”
在一个病房里住了一年多,那小姑娘的所作所为她也看在眼里:单位离家三四十里,每个周六周天都过来,风雨无阻。早中晚按时来送饭,等爸妈和弟弟吃完饭再把碗碟带回去刷。洗衣服、煮饭、打扫屋子,家里所有的活儿基本都是她做。一个月工资总共四千块钱,家里水果、蔬菜、牛奶乃至日用品都是她买,平均下来每月差不多得给家里花一千块钱。
做到这个地步,那小姑娘已经很不容易了。都是当爸妈的,秦父秦母想让女儿给儿子捐肾她理解,但因为女儿不愿意就想把她给勒死,这也未免太疯狂了。
“还行什么?你说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旭旭是她亲弟弟啊!”秦母忍不住又要落泪,“我们家就旭旭一根独苗,他要是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到底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冯母那边是闺女,万一真要没了,伤心归伤心,可到底不要命。她这边可是独生子啊!女儿和儿子能一样吗?要是旭旭没了,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唉,小孩都有自己的想法。捐肾这种事,一般除了爸妈谁能愿意?兄弟姐妹都靠不住。”冯母含泪喃喃道,“得了这种病,都是命。”
第67章拒绝给绝症弟弟捐肾,被母亲勒死的姐姐
下了最后一节课,冯父便过来了。一进病房,便见妻子正抱着面白如纸的女儿垂泪。看着瘦弱的妻女,冯父心如刀绞:“燕燕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医生说,”见到丈夫,冯母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医生说也就三个月了。”
听到这句话,冯父的眼眶便红了。四十多的中年男人,本来还算笔挺的腰几乎是瞬间垮了下来。
眼泪越擦越多,攥着丈夫的手,冯母崩溃地哭了出来:“我们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燕燕这么小就得了这种病?怎么不让我得病啊!”
她四十二岁那年才有了燕燕。高龄产妇怀孕不易,她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宝贝,老天却要现在就把她收回去,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想不出话来安慰情绪崩溃的妻子,红着眼的冯父把手插进裤兜里,下意识便想点支烟,可想起这是在病房,半道又憋了回去。摸了摸女儿干瘦的脸蛋,他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冯母嚎啕大哭,冯父点烟不言。下班过来的冯震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一把夺过了父亲手里的烟,冯震瞬间红了眼:“爸,你老咳嗽,不能抽烟啊!”
抬头看了他一眼,两鬓斑白的冯父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看着苍老佝偻的爸爸和憔悴消瘦的妈妈,冯震的眼泪夺眶而出。
自打燕燕得病,从不抽烟的爸爸便染上了烟瘾,富态的妈妈也瘦成了竹竿。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搭了进去,还借了亲戚不少钱。妈妈本来都准备内退了,可是为了绩效奖金,这么大年纪还要一天六小时站在讲台上。现在双减政策出台,爸爸却被迫冒着天大的风险,偷偷摸摸给亲戚家的孩子辅导功课。原本幸福的家庭愁云惨淡,支离破碎。
一幕幕,冯震几乎是脱口而出:“爸,妈,要不我捐一个肾给燕燕吧?我们不是配型成功了吗?”
“舒舒姐,大家都在安慰我。”把暖心的评论看了一遍又一遍,秦珂眼里含着泪,却看看看着便笑了,“大家怎么都这么好?”
阿晋的读者非常反感小说有原型。可她把前世的事写了出来,在文案里注明这是一个朋友的故事,大家却非但没嫌弃,反而纷纷痛斥那对夫妻和安慰“那位朋友”。
“大家都是有同理心的,你永远不知道女孩子能有多美好。”舒曜托着腮,“你看,每次出了什么恶xìng • shì件,那些为受害者发声的基本都是女孩子,不管受害者是男是女。”
“可每次出现糟糕的社会新闻,受害者大多都是女孩。我们女孩子为什么这么容易受到伤害?这本文开篇要写婴灵,我第一个就想起了医院里流掉的女婴。”秦珂有些低落,“而且还总会有一些恶心的人在下面胡说八道,对受害者指指点点,还动不动就说女人地位高,男人才是弱势群体之类的话,每次我看了都气得不行。他们是哪门子弱势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