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韩奶奶,韩母也是一阵叹气。她道:“她不就是个心脏搭桥手术吗?怎么花这么多钱?”
说起这个,韩父又是一肚子火:“光手术费就得七八万,咱妈没医保,新农合也就能报销30,这就是五六万。后续又得买药吃药。这个还不进医保。照咱俩姐意思,手术费咱拿大头,后续医药费也都是咱掏,那可不得三四万?”
“之前不都是平分吗?怎么还让咱拿大头呢?咱又没钱。”韩母一听,不由急了,“这是咱妈说的,还是咱姐的意思?”
韩父冷笑:“还能是谁的意思?就看今天这样,要是我不多拿,咱那两个姐得闹了。”因把韩大姑给他打的电话说了一遍,“咱大姐还问我琪琪,那意思是让咱问琪琪要钱呢!”
”这是什么话?外边不知道,她还不知道琪琪和咱们闹成什么样了?再说,咱妈有儿有女的,生了病哪有找孙女的?”皱了眉头,韩母不满道,“何况她就俩闺女,也不用买房子,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咱二姐更是就一个闺女,就咱负担最大。她们不多拿就算了,怎么还能让咱多拿呢?”
韩父道:“这还不算,她俩那意思是以后都这样,咱出一半,她们拿剩下的一半,照顾轮流。要不然就咱出钱,她们出力。”
“什么叫咱们出钱,她们出力?天底下还有这么分的?”同样一肚子火,韩母不由提高了声调,“还咱们照顾,咱家谁能照顾她?咱们自己都得人照顾。”
沉沉叹了口气,韩父没有吭声。
“那咱妈怎么说?咱什么样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忍着脾气,韩母和韩父掰扯起来,“再说,她现在手里也得有点钱吧?咱爸当年的抚恤金也不少,现在单位还月月给她发钱,也不能说全靠儿子吧?”
“咱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她就把咱爸那抚恤金给咱了,你忘了这套是全款了?单位一个月也就给她不到两千块钱的补助。之前生浩浩的时候,她把攒下来的钱都给咱了,手里一分不剩。她这些年又小病不断的,一个月还给浩浩八百,估计也存不下多少。”韩父道:“咱妈的意思是这回咱先把钱交上,回头她再补给咱们。”
“那还行,要不咱现在上哪找这个钱去?”勉强松了一口气,韩母道:“那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咱家是什么情况,咱两个姐还不知道吗?怎么这么计较?到底是现在的人眼里只有钱,遇上花钱的事,亲姐妹也靠不住。”
埋怨了一通,她想了想,又道:“你要不和咱两个姐说说?咱又不是不尽心,不想孝顺咱妈,咱是真没钱。要不就算咱们借她的也行,等办完了浩浩的事,咱再还她们。”
韩父眉头一皱:“你当我没想过?可你看上回吃饭,咱二姐夫没说什么,大姐夫可有意见了。咱二姐还好说,咱大姐恐怕说不通了。今天她还说手里缺钱,说涵涵才初一就在班里后二十名,要是以后考不上学,就得花十万块钱托人送去临市的高中。”
“十万块钱?”韩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贵?”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初高中分流也催生了教育方面的灰色产业。因为章东省的中考是各个市自主命题,有些孩子考不上高中的家长就托关系把孩子送进隔壁市分数低的高中,弄个学籍,再回本市的高中借读。她也和丈夫也商量过,实在不行就让韩浩走这条路,哪想会这么贵?
点了根烟,韩父道:“这还是便宜的。咱大姐夫在教育局那边有认识的人,才能搭上这条线。要不是熟人,给钱人家都不给办,怕查出来出事。”
“那她家还是有钱,要是咱们,一下子哪拿得出这么多?”韩母忍不住又开始埋怨,“有钱送闺女上这种学校,就不能也体谅体谅亲弟弟?咱是真没钱啊!”
韩父道:“我一说这个事,她就提琪琪,说到底是亲奶奶,得让琪琪回来看看,又说什么琪琪在魔都买了房,手里得有不少钱——先别说真假了,就算她真有钱,那又不给咱花,有什么用?“
“琪琪在魔都买了房?”敏感地捕获了关键问题,韩母拧眉道:“魔都房子那么贵,她毕业不才三四年?怎么买得起?”
“那这谁知道?”韩父没好气道,“咱大姐还说她一年赚上百万呢,我看她嘴里没一句准话,就是不想掏钱。”
正要附和,韩母却忽然想起热搜上曾经挂出来的某大厂it博士的年薪,不由顿了一顿:“海鹏,咱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不行!”断然否决,韩父怒道:“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我就是穷死也不要她一分钱!”
之前闹成那样,向韩琪要钱?他怎么拉得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