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族人便将谣言朝着这个方向使劲地煽风点火,还妄图煽动送二嫂和她的女儿。
但,宋二嫂心中清楚,自己女儿是绝对不可能继承家业的,而且,她还要指望着宋四郎能给自己女儿一份丰厚的嫁妆,不让人欺负了去,她自己也是要在宋家养老的。
所以,她拒绝了这些族人要求,毕竟宋四郎瞧着可比这些族人们好多了,历经了牢狱之灾,又被迫为奴,她也拎得清轻重,时常同女儿交代要同昭明好好相处,不要听信流言蜚语。
虽然她的女儿是这般做的,但是族中其他的孩子却是处处针对昭明,暗地里骂着杂种等等不堪的字眼。
这种欺辱在族人的放纵之下变本加厉,宋四郎找上门去,他们也推脱这只是小孩之间玩闹,不能当真,还反过来责备宋四郎小题大做,毕竟昭明也没有出事,何必闹得如此难堪呢?
最后一次,那些孩子将昭明推到了水中,那池塘并不深,只齐昭明的胸膛,但是这些孩子不许昭明上岸,朝他砸着石头,将他朝着中间驱赶,还在水里撒尿,逼着他喝下去才能上来。
还是被宋二嫂的女儿看见,赶紧回去通知了宋四郎,宋四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将昭明捞了起来,并且狠狠地扇了这几人的耳光。
昭明虽然并未受到伤害,但是他身子本就瘦弱,加上受了惊吓,当时就高烧不退。
正在这个时候,那些被揍孩子的父母却找了上来,说是要个说法,还说四郎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杂种连族人之情都不顾及了。
宋四郎当场就发飙了,将族人狠狠地骂了一顿,还说若是昭明出了任何的事情,他都不会善罢甘休,毕竟他们不能时刻盯着自己的孩子不是吗?总能让他逮着机会,让这些作恶的孩子也体会一把昭明当时的感受。
约莫是被宋四郎的态度吓着了,这些人灰溜溜地走了,而幸在昭明很快也就退烧了,但是宋四娘却是忍不住了,她执意要与宋四郎和离,只要让她带走儿子,就算是被休,她也认了。
宋四郎哪里会同意,任凭四娘软磨硬泡,他也未曾松口半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些族人又卷土重来了,一会说宋四娘不清白,一会说昭明是杂种。
瞧着日日以泪洗面的妻子,以及越来越沉默寡言的儿子,宋四郎终于下了决心,做了一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决定。
他暗地里变卖了所有房产田地,将现在住的宅子和部分银钱留给了宋二嫂,并且拜托友人照看一二,然后带着宋四娘和昭明离开了东安县。
原本是想着在西安落脚,但是有一次宋四郎无意间看到了东安县的熟人,怕行踪暴露,那些族人犹如吸血的蚊虫再次追踪过来,同宋四娘商量一阵之后,两人决定来京城。
一来是离陕西远,族人不一定能寻得到,二来是她对京城还算是熟悉,夫妻二人都可以找些活计,赚钱维持生活,还有就是为了昭明,京中有昭明熟悉的伙伴,兴许回到这里,他的情况会好些。
当初海图一案之后,确实是还了些东西回来,但是更多的早已经被海图挥霍殆尽,留下来的只是空壳子,他们俩必须有些营生活计才不会坐吃山空。
他们来的时候恰好善堂在筹备期,宋四郎读了不少的书,又打理过自家的账务,便在善堂做了账房先生,四娘则是有些刺绣的功夫,便帮着做一些成衣的花样子,两人如今在善堂都有一席之地了。
“我先前还想着哪位账房先生这么空闲,还教你如何记账呢,原来是宋四郎啊。”郭宜说道,之前确实有些疑惑,但是没想这么深刻,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下,互帮互助太正常了。
“陈嫂子先前对我照顾有加,四郎心中感怀,加之陈嫂子想学,四郎便教了。”讲完了整个故事,宋四娘平静了许多,只有在提及昭明之时,她的情绪才会激动。
她可以容忍那些人对她的污蔑,对她的鄙视,但是她无法容忍对昭明的一丝伤害,原先还没有平怨昭雪之时,她对昭明便颇有愧疚,觉得都是自己没能耐,昭明才从娘胎出来就身子虚弱,后来跟着自己受了许多罪。
后来,又因为自己名声的缘故,才会被族中之人伤害,这也是她想着带着孩子同四郎和离的原因,她虽为柔弱之躯,但是愿意付出一切保护自己的孩子。
“也是妹夫不嫌弃我蠢笨。”陈嫂子说道,宋家觉得自己对他们有恩,她可不能这样挟恩图报。
“才没有,四郎说您本事大着呢。”宋四娘笑着说道。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过来,郭宜又问道:“可曾查到最初散布谣言之人是谁?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