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有证据。”宋老三说道,“他拿出了海图家的账本,那上面记得清清楚楚海图还剩下多少银子,可比你最后给我们的多出不少,此事你如何解释?”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账本,当初族产几乎被海图挥霍一空,是我用我家的私产补了三成进去。”宋四郎戳着自己胸膛说道。
“你有何证据?”宋老六用宋四郎的话反驳他。
宋四郎凄惨一笑,哑着声音说道:“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相信了是吧?这样吧,你们真觉得我侵吞了族产,就去衙门告我,我总不至于神通广大到把京城的官爷都买通了吧?”
瞧着宋四郎无所畏惧模样,宋老六心中也稍微动摇了,但是又担心宋四郎是在诈自己。
宋老三是对那人的话深信不疑,顺着说道:“去就去,谁怕谁呢?”
宋四郎垂着脑袋,一只手指着门外,有气无力地说道:“去,去,赶紧去,不去就是王八蛋。”
真要是报官,宋老六还是有点怵的,毕竟他连衙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看来还是要拿出一些实打实的东西。
思及此,他想到泄露机密那人给他的东西,告诫他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公之于众。
此时可不就是逼不得已之时?
宋老六从怀中拿出一个账本,举了起来,好让在场之人都能看到,“我好歹还能拿出你侵占族产的账本,而你说自己清白,空口无凭,不若你也拿出证据来?”
宋老六甚至将账本翻开,绕着场中走了一圈,好叫人看得清清楚楚,有看得懂的人立马发现最后确实是有一大笔银子。
反转来得猝不及防,有如此实打实的证据之下,众人对宋四郎投去异样的眼光,怀疑起他的清白。
宋四郎绝望地苦笑了两声,他确实是没有证据。
宋老六得意洋洋,拿着账本用力拍了宋四郎的胸膛两下,“你不是要证据吗?你的证据呢?”
“要证据还不简单?”
一道女声从里面传了过来,在场之人纷纷循声看去,但见一位身穿绫罗绸缎头戴珠翠的妇人送二楼走了下来,气质高贵典雅,瞧着身份不一般。
宋三婶却是认出了贵妇身后的女人,忍不住嘲讽道:“四娘,你竟然还敢露面啊。”
宋四娘挺直了脊梁说道:“我一没有忘恩负义,二没有同族相残,三嘛……”
宋四娘上下瞧了还赖在地上的宋三婶说道:“三没有在地上撒泼打诨,如何不敢露面?”
被自己瞧不起的四娘鄙视,宋三婶恨不得从地方爬起来撕了四娘这张嘴,却是被宋老六拦住了,他拧着眉不赞同道:“好歹是你三婶,你说话注意些。”
“我可没有这种恨不得逼死侄子侄媳侄孙的婶娘。”宋四娘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卖这个面子。
“你这是不孝!”宋老六指着四娘说道。
“都道母慈子孝,刚刚看你们几个诬蔑逼问宋氏夫妻的样子,可没有半分慈爱,还是说这孝道是你们磋磨人的借口呢?”说这话正是郭宜,瞧着宋四郎被所谓的证据拿捏住了,她刚好有破局之法,便出面了。
“……”宋老六无话可说,只能咬牙切齿道,“这京城中的女子个个伶牙俐齿,今儿我算是见识了。”
好好说话,搞什么性别歧视?
身后的侍卫正欲上前呵斥,郭宜抬手制止了,“这话可说错了,咱们只是在讲道理,再说了,伶牙俐齿还能比得上您几位,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了。”
“你……”宋老六被一顿羞辱,气得不行,正欲发飙,瞧见对方身后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要是打起来,自己这个身板岂不是会被按在地上摩擦。
看到宋老六竟然咽下了这口气,郭宜心中有些失望,要是他能动手,就能在澄清事实的基础上再揍他一顿,想想都是双重快乐呢~
“你说有证据,便拿出来啊。”宋老六回归正题,扬着下巴说道,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郭宜坐在伸手侍卫搬来的椅子上,缓缓说道:“海图一案是由当朝李光地大人主审,但卷宗最后要归刑部管理,不若报个官,让九门提督去找刑部要一下卷宗,便知道宋四郎有没有侵吞你们族产了。”
“或者,也可以有人去李光地大人家中问问,若是凑巧,李大人在家,说不定他还记得这件事。”郭宜又道,海图这个事情牵扯到噶禄,前因后果,后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她才能这么清楚的点出关键点。
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飞速回答道:“我去请。”
“那就劳烦诸位一起等等吧。”郭宜说道,“宋老爷耽误了这么久,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