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暗示皇贵妃对胤祚不上心吗?不,她不是对胤祚不上心,她只是对你不上心而已。
果然,皇贵妃淡淡地回复道:“只通知了胤禛一声,让他午膳的时候不用赶回来,习惯难改啊。”
德妃笑着,手上帕子却拧紧了一些,“无碍的,臣妾许久不见宜妃姐姐了,今日赶得巧,借皇贵妃姐姐的宝地叙叙旧。”
大可不必!
郭宜心中连连摆手,她是真的不想同德妃叙旧,倒不是怕了她,而是字字斟酌实在是心累,每次说完之后,都感觉一种用脑过度的虚脱。
“不知道德妃想与我说什么呢?”郭宜心中的小人儿靠在贵妃榻上,睥睨着对面的德妃。
“听说昨日九阿哥同常答应起了冲突,不知道九阿哥是否还好?”德妃关切地问道。
“劳您记挂,一切安好。”郭宜说道,神色淡淡,她似乎猜到了德妃想说什么了。
“那便好,如今啊,妹妹我啊,觉得平安最为重要了。”德妃轻轻舒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同胤禟有多亲近呢。
“妹妹要是早有这种想法,也不至于到今日此种地步,但愿能吃一堑长一智吧。”郭宜的语气说得很平静,但是却让人蓦地听出来几分嘲讽之意。
“这便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道理,对吧,德妃?”皇贵妃说道。
约莫是做好了被嘲讽的心态,德妃并没有脸色难看,反倒是点点头,又说道:“从往日之事中,臣妾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还是要留一线。”
郭宜瞥了她一眼,她倒是想听听德妃能说出什么歪理。
“臣妾听说,宜妃姐姐下令让御膳房只做核桃相关的菜肴给常答应,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德妃说道,言语之中带着一丝劝导之意。
郭宜抬眼,瞧了一眼屋外的天光,“这事儿不过是早膳时候的事情,如今还不到午时,德妃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德妃说之前便想到了宜妃会这般反驳她,因而也不慌不忙地说道:“如今此事在后宫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大家都有些微词呢。”
“传开了正好,也让大家清楚,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来我面前叫唤两声,我往常不计较,那是我的懒得计较,而非是我不能计较。”郭宜缓缓说道,一字一句显得平静有力。
这话可是连面前的德妃一起骂了,她神色未变,继续说道:“且听过一句老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郭宜嗤笑一声,“我也听说过一句话,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不过,我觉得德妃这胸襟确实是比旁人要宽容些,我可是自愧弗如啊。”郭宜将话题转到了德妃的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皇贵妃“哦”一声,心中疑惑,“此话何讲?”
“昨日之事想必已经传遍六宫,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常答应先对胤禛出言不逊,才被皇贵妃罚了,接着又对胤禟不慈,才会被我罚了。”郭宜顿了顿。
德妃直觉她要说什么难听点的话,果然,郭宜眼神淡淡地扫过了德妃一眼,“今儿,你这个做额娘的,不说为儿子讨个公道,竟然还觉得我与贵妃的惩罚过重了,德妃之公正已然超过了母子之情,真是令我惭愧啊。”
不是,她什么时候说过皇贵妃的惩罚过重了?她甚至觉得皇贵妃罚得好,这贱人竟然敢对胤祚这般,当罚。
“哦,不对?”郭宜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并未觉得皇贵妃的处置不公,只是觉得我的惩罚过了。”
德妃根本插不进去话,警惕地看着宜妃,心中盘算着她要给自己挖什么坑。
难道是她这样看着,自己就不会给她挖坑了吗?
郭宜笑了笑,心中的小人儿疯狂地刨土,“皇上和皇贵妃为了胤祚罚了常答应你不置一词,我为胤禟讨份公道,便要被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差别对待未免太明显了,亏得胤禟还叫你一声德额娘呢。”
德妃无语,皇上和皇贵妃处罚常答应难道只是为了胤祚吗?
再说了,宜妃把胤禟藏得跟眼珠子一般,自己什么时候还能靠近不成?更别说听到胤禟称呼自己“德额娘”了!
郭宜朝着皇贵妃使了个眼色,皇贵妃了然,开口道:“此时,也是本宫同意了,常答应数次以下犯上,针对胤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皇上不喜欢后宫针锋相对,更不喜欢这种小动作,也该让常答应吃点苦头,好好长长记性了。”
“况且,她总说自己愚笨,宜妃这法子正好给她补补脑子,也免得她总拿此为借口,一而再再而三惹是生非。”皇贵妃说道。
搬出了皇上作为挡箭牌,德妃确实不好说什么了,只能道:“皇贵妃姐姐果然思虑周全,臣妾只是觉得这宫中的传言对宜妃不利,这才想着提醒一些,是臣妾妄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