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苇城接连下了半月的雨,露姨说去远方采买东西,过了约定期限却迟迟不见归。
还记得那时雾雨朦胧,雨水顺着伞沿流淌而下,她虚弱地趴在大哥哥背上,第一次喊他哥。
少年深邃的眉眼侧看她片刻,“嗯,回家了。”
被人丢怕了,忍了好多天的话终于在大雨里问出来,“露姨她,还要我吗?”
祁肆的背脊有着跟外面雨景截然不同的宽阔温暖。
低缓有力的字音传进耳蜗,“要的。”
“她的身体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她治好病就回来了。”
还没等到露姨回来,他就先失踪了。
听镇上大伯说有穿白衣的少年被水冲走。
磅礴岸堤边,泪水跟雨水混合冗杂,一声声呼唤淹没在汹涌涨潮的河水里,一个失足,她那微小的肉体,再次被命运卷进洪流。
第39章长大后会变成幸福的人吗?
原来她是不能获得稳定和幸福的,在祁家的一年是童年做的一场绚丽美梦,梦醒之后,代价就是一辈子的抓心挠肝。
她应该生来就是为了孤独存活。
可是那时有温柔美好的女人摸着她的头,对她说:“咱们烟烟是世界上最乖的好孩子,以后一定会美满幸福平安一生。”
那个眉目清冷的少年也用掷地有声的字音道:“人类的快乐和苦难是对等的,小时候吃了苦,长大后会变成幸福的人。”
--“我长大后会变成很幸福的人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