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瑄这个小睡包少睡五分钟可是异常敏感的,刚刚起床就哈欠连篇。
“陈亦桐,你今天是不是发条没上准啊,竟然提前喊我起床。”叶瑄半眯着眼睛,一边打呵欠一边从桌子里翻出下节课要用的教科书。
“一天睡那么长时间,也不怕睡成头猪。”陈亦桐看她睡得这么安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请陈同学尊重猪的人权,不准歧视一只有梦想的猪。”叶瑄有时候真想变成一头躺在养殖场里做白日梦的猪,而不是对着陈亦桐这头倔驴弹琴。
“大家把课本都收起来,默写一下《逍遥游》第一自然段。”下午第一节课让大家默写,这简直是催眠药,对于没睡好的叶瑄,那更是加倍效果。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叶瑄感觉自己的思维也要进入逍遥之境,马上虚无缥缈了。
陈亦桐看叶瑄点头的频率就知道她马上就要睡着了,但是他还在和自己暗暗较劲,并不想管叶瑄。
但是陈亦桐的内心也挣扎了起来,如果喊叶瑄感觉自己很掉价,如果不喊叶瑄,她又要被语文老师罚站。
就在陈亦桐内心默默天人交战的时候,语文老师还是走到了叶瑄身边。
不过这次语文老师没生气,她也知道叶瑄不是故意不给她面子,就是睡不醒。她用力地在叶瑄的桌子前面拍了两下,神游中的叶瑄立刻站了起来。
“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站起来了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在态度良好,语文老师并没生气,让她下次注意。
叶瑄坐下之后,立刻愤愤踩了陈亦桐两脚。他一向保持一尘不染的鞋和他一丝不苟的脸终于有了裂纹。
“没良心的,我困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那破事。”叶瑄在内心狠狠扎陈亦桐小人,打算下课再找陈亦桐算账。
下课时间,陈亦桐习惯性地想要出去透透气,坐在里面的他按惯例敲了敲叶瑄的桌子,示意她让位置。
没想到叶瑄像没听见一样,仍是坐在座位上安然不动,拿着笔认真演算,仿佛在解决什么世纪难题。
陈亦桐知道这是叶瑄故意的,平时竞赛压轴题都没见过她这架势。看她这认真程度,还以为她在演算哥德巴赫猜想呢。
“叶瑄,麻烦起来一下。”陈亦桐好脾气地出声。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上课看我打瞌睡还不喊我,我差点又被语文老师骂。”叶瑄也是带着一肚子气。
陈亦桐懒得和叶瑄理论,他自己还气着呢。转头便直接打开了窗户,单手一撑,直接从窗台上翻出去了。
陈亦桐总是知道怎么戳到叶瑄的痛点,看着陈亦桐轻松翻越窗台,叶瑄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流下了愤恨的泪水。
上课铃声很快响起,陈亦桐识趣地从窗台翻回了自己的位置。虽然这样一点都不绅士,但是面对叶瑄他总是能做出一些超出自己行为准则的事情。
两个人就这样冷战一直到了晚上的数学竞赛课,这两个人平时都会挑中后排的位置坐在一起讨论习题,没想到这次叶瑄特意挑了第一排的位置,而陈亦桐自动坐到最后一排。
康维宁这种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两个人之间的不对付。
“叶瑄左边黑板,陈亦桐右边黑板,这一题至少两种解法。”康维宁把两个人喊上黑板,自己坐在下面喝茶了。
两个人在黑板上也在较着劲,谁都不肯比谁慢。唰唰半个小时,叶瑄已经把半个黑板写满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停笔,叶瑄看了看陈亦桐的答案,再看看自己的答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说了让你俩下去了吗?”康维宁把叶瑄又喊上了讲台,趁着她不注意,给她了一个暴栗。
“又炫技是吧?你是不是准备国赛的时候又被扣过程分啊?”康维宁看着叶瑄写的几种方法,就知道这丫头还没长记性。
“国赛的阅卷人要和省赛的那么蠢,那中国的数学竞赛不要办了,年年被美国队剃光头算了。”叶瑄确实没把康维宁的警告放在心上,她认为数学就是思维的流淌,而不应该拘泥于哪个年龄用哪些知识。
“那你到时候国赛输给陈亦桐,可别哭着鼻子来找我申冤啊。”
“我才不会输给陈亦桐呢,走着瞧。”叶瑄挑了挑眉。
“如果我会输给一个狂妄自大,不上习题课的人,那我这竞赛不学也罢。”陈亦桐毫不退让。
“你俩都给我滚下去,别耽误老子讲题,要吵架下去吵去。”看着两个小学鸡斗嘴,康维宁也是不耐烦了。
叶瑄这才明白陈亦桐今天在发什么神经病,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