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时夏扑通一声给叶瑄跪下了:“叶瑄,我求求你了,只有你能救我了。”
叶瑄想把颜时夏拉起来,但是颜时夏比她高了半个头,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还是不行。
叶瑄的语气有些生气:“不只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更不能轻易下跪。如果你不站起来和我说话,我现在马上走人。”
颜时夏也不是真的想要道德绑架叶瑄,但是她知道只有叶瑄可以帮她。陈亦桐抽屉里的那封情书是她写的,她趁着下晚自习大家都不在塞进去的,如果真的被张子夫发现,她一切都完了。
颜时夏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几天高度的精神压力,她已经濒临崩溃了:“叶瑄,陈亦桐的情书是我放的,但是我真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但是我知道你一向有主意,一定有办法帮我的。”
叶瑄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在班上的存在感几乎降低为0的颜时夏竟然会给陈亦桐写情书的事情。叶瑄的脑子快速转动,实际上这件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只要颜时夏顶着不说,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叶瑄:“你那天放情书有人看到吗?”
颜时夏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让人看到,我一个丑小鸭竟然敢奢望陈亦桐那样的人,所以那篇情书我连名字都不敢署。你一定也觉得我很丢人,很异想天开吧。”颜时夏的语气充满了自暴自弃。
叶瑄直接忽略了颜时夏的话里带着情绪的东西,提取重点:“所以就是没人看到,那只要你自己不说,完全不可能被发现。”
颜时夏自嘲地笑了笑:“叶瑄,你不了解张子夫,他是一个干事一定要求结果的人,如果找不到这个写情书的人,他会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衅,就算这封情书不是我写的,他也会找我来顶罪。”
“叶瑄,我一个通过逐梦计划来到东海的人,在我家里人看来就是获得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可是在东海中学我什么都不是。我没有钱参加课外培训班,我没有办法参与同学们的聊天,她们在聊新出的杂志和动漫可是我都不懂……我连去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颜时夏哭得歇斯底里,叶瑄却不知道怎么去劝她,一切的语言都太过空洞。
“虽然你家庭条件不好,但你通过努力就可以改变命运。”这句鸡汤已经到了叶瑄的嘴边,可是她也说不出口。这句话对于颜时夏来说太残酷了,东海中学里任何一个学生的起点,很有可能都是颜时夏奋斗一辈子达不到的终点。
见叶瑄没有说话,颜时夏继续说了下去:“叶瑄,你知道吗?我也想参加丘赛,我本来和周一曲组成了一队,但是最后我没有参赛。我只会做题,在进入高中之前我连论文是什么都不知道。周一曲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受不了他那个可怜我的眼神,我不需要人可怜。”
叶瑄拿出了一包纸巾,放在了颜时夏手里:“擦擦眼泪吧,哭是最没用的东西。虽然出身不能选择,但是起码你生在了好的时代,给了你一次重新决定命运的机会。”
虽然阶级越来越固化,但是起码颜时夏生得不晚,10年代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只要她肯努力,起码还能给自己创造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
颜时夏:“会吗?或许曾经会吧,但是现在不会了。只要张子夫发现我写了情书,我就会遣返回我们当地。我们当地最好的高中一年只有几个人可以上本科线。”
如果是以前,叶瑄一定语气理性,批评颜时夏不该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浪费精力。但是现在的叶瑄说不出这样的话,在东海中学就读的机会就是颜时夏抓住的改变命运的唯一一根稻草。就算稻草再纤细,也能为她向上攀爬借一分力。现在稻草快要断了,她这种即将跌入深渊地心理压力是一般人难以理解的。
叶瑄:“那你来找我想让我怎么做。”其实叶瑄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对策,但是她想听听颜时夏的想法。
颜时夏知道,对于她来说最保险的解决方案就是请叶瑄帮她把这封情书顶下来,张子夫那边也不敢对叶瑄怎么样。但是颜时夏没有办法说出口,叶瑄并不欠她什么。
颜时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你能帮我想想办法,最后的结果我也认了。”
叶瑄:“好,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个事情我来想办法。”叶瑄非常庆幸颜时夏没有说出她想象中的那个答案。
这事儿闹上一通,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末班车早就停了。叶瑄摸了摸口袋,发现并没有带钱。前世用电子支付习惯了,身上并没有养成带纸币的习惯。
叶瑄打算一会儿打到出租车到家,把已经睡觉的爸妈喊起来付打车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