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霆扫楼,特地过来溜达一圈,见那盏灯孤零零没被收留,也不着急,把灯摁亮。
第二天,再过来看一眼,小东西还是被人熄灭留在门口。
他抱臂盯着墙角,又望了望门,没再折腾,扭头走了。
其实,从头到尾,门后都趴着一只大壁虎。
穿到破洞都不愿意扔的衣角被紧紧揪住,花生豆似的脚趾头抠着地板,小姑娘连呼吸都快没有了,猜不到程霆接下来会做什么。见他走了,小马似的奔到窗边,撅屁股趴在窗棂上,只冒出一点点脑门,用外婆的古董望远镜观察敌情,不高兴他背着她的小水杯。
程霆单手推着自行车,莫名觉得后脑勺麻麻的,回头望了眼。
三楼没人。
他把目光收回来,跟老汪抱怨三楼的小姑娘:“脾气很大。”
老汪就不乐意听了,张口要讲大道理,小年轻也不乐意听,跨上单车快快离开。
三楼,
冒出一颗毛脑袋,圆圆的眼睛盯着车屁股,那辆车看起来像凤凰牌的,框架很大。
她转头跟外婆嘟哝:“不知道哪里搞来的老古董,我腿那么短坐上去根本踩不到地板。”
说完气气地哼了声:“我才不要坐他的车。”
·
冬日的太阳一收,那股子阴冷就直钻人裤脚,热闹的小区一下子空荡荡的,有人从门口摇摇晃晃走进来,胆量惊人地穿着薄丝袜和筒裙,嘴里呢喃着什么,好不容易碰见个正要下班的物业新人,揪住不放,闹着要找程霆。
老汪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他就不爱招小年轻。
小年轻最会闯祸。
物业新人像是要验证汪经理的理论,没头没脑指了指301,说刚才还看到他在那。
这事过去十分钟,此人一个激灵,想起老汪的入职警告:“没事你不要去三楼,有什么事先跟我说。”
而此时,来者已经抵达三楼,哐哐拍门,喊着程霆的名字。
林葵紧张地握着她的刮刀,从猫眼看到一个很精致的女生,醉醺醺地要找电工小弟。
她不敢开门,脸颊被门板震得很疼,手里的刮刀被拗弯了。
“我是小慧啊……”门口的女生开始哭,哭也哭得漂亮,哭了一会儿开始发狠,“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林葵咔擦一声,拗断了刮刀。
她从门后跑开,地上留下两枚小巧的脚印,热气散去,很快就没了形状。
另一边,老汪得到消息,一边疾走一边骂,恨不得把小赤佬脑壳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浆糊。倒霉蛋边赔不是边跟着疾走,巴巴问领导怎么办。
老汪嗓门很大:“给我把人拖走!”
而等他们上了三楼,情况比想象的更为棘手。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