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书记端起酒杯,朝申燃伸过去。
申燃神色如常,与卢书记碰杯。
各自半杯白酒一饮而尽,卢书记接着倒酒,“小申,小雪是姑娘,这酒我和你喝。”
口中的辛辣挥之不去,让他喉咙发紧,“月月那孩子……说实话,我没把握。三天两头过去劝,那是我作为村书记的责任。下午小雪说要去,我就带她去了,没想到真成了。月月耳朵聋,在学校必然会受到特殊对待,要是因为受歧视心里受不了?这学能上多久?”
问题可以预见,后果或许还不如辍学。
卢书记扬起酒杯,一大口酒就和着这些道不尽的难处灌进肚里。
饭桌上,没人再动筷子。
“小雪,在月月家,你说的那些话……”卢书记心里不是滋味,“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经历,你也还是个孩子。你做的这些,谢谢你。”
几句话不值一提,白雪对卢书记微笑。
“等到了明年春天的时候……”卢书记仰望着灯光,无尽展望,“学校竣工了,周一的时候,全体师生站在操场,升国旗,奏国歌……”
潘美玲感同身受,手顺着卢书记的背。
卢书记拢一下头发,带出藏在黑发里的白发,“下一步就是要让村民看得起病,改善村里的医疗卫生条件。没有健康,哪来的小康?”
“月月这孩子……”过去的事再度提及,卢书记全是追悔莫及,“当初要是村里的医疗条件跟得上,也不至于把脑膜炎当成普通发烧看。伤了大脑神经,听力障碍,拖到现在,就连说话也不行了。”
晚饭后,白雪把一小盆肉汤拌米饭喂给小黑狗。
小黑狗摇着尾巴,一头扎进盆里。
潘美玲在洗手池边刷碗,“小雪,你不怕狗?”
白雪:“嗯,它挺乖的。”
潘美玲:“这狗从不咬人,你要是不怕,等下给它撒开,让它到处跑跑,撒个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