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姜玉琴便扔掉手机,就这么带着满腔化不开的浓怨,在姜可心呼吸急促,僵硬不能动弹的呆滞中,活生生砸在她面前,血沫飞溅,死不瞑目……
很快,姜可心眼底漫上一片血红,她距离姜玉琴的尸体不过一米,从头到脚都被溅上红黄相间的人体组织,鼻间弥漫着腥黏潮湿的气味,比从浴室的一池血水里捞出姜玉琴那天,还要让她窒息作呕!
李怀良吓得惊声瘫倒在地,周边听到异动的保安和路人纷纷赶来聚集,尖叫声此起彼伏,警笛声也接踵而至……
姜可心一直保持着先前接电话的姿势愣在原地,直到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将电话飞快扔出去,上面小媳妇三个字的备注一直在跳动,她却模模糊糊看不真切,眼里只有一个名字,红色的,扭曲的,狰狞的,姜玉琴!
殡仪馆内,姜可心捧着姜玉琴的骨灰,面如死灰地看着前来奔丧的人。
沧桑颓靡的李怀良,神色复杂的林美玉,一脸愧色的李姝媛,还有……姜家最后的独苗,与姜玉琴相差十六岁不算亲近的弟弟姜宇寒。
姜可心低眸对着手里的黑盒子扯出一丝嘲讽,“平时寻死觅活都见不到的人,收尸倒是来得又齐又快。”
她转身将骨灰盒放到一边,瞥了眼桌上的水果刀。
李姝媛上前想安慰她,却被姜可心敏捷地扣住,锋利的水果刀就这么抵在李姝媛的脖子上。
李怀良和姜宇寒始料未及,林美玉率先急斥道,“姜可心你疯了吗?快放开媛媛!”
姜可心冷眼看着李怀良,“我要知道姜玉琴生前所有的事,她和你还有林美玉之间的纠葛以及我到底是谁?你知道姜玉琴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要是有半点隐瞒和偏颇,跟她说的对不上,我就让你的宝贝女儿给姜玉琴陪葬!”
再也经不起任何血腥场面的李怀良颤着手,安抚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不要伤害媛媛!”
大约是护女心切,李怀良把十几年前的往事一字不落的全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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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我们分手。
姜宇寒听完以后一股夹杂着愤怒和心疼的情绪在胸腔里震荡,久久不能平静。
姜家父母是封建社会的老农民,思想落后没有学识,极其的重男轻女。
姜玉琴原本有个大她两岁的哥哥,在她八岁那年,因为跟同村的孩子下河洗澡淹死了,姜宇寒是姜家两口子老来得子的宝贝,有了早年的丧子之痛,加上姜宇寒是先天不足的早产儿,苦出身又没有赚钱门路的姜家父母,一分一毫都得从牙缝里省吃俭用攒出来!
因此,当姜玉琴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跟他们说要继续念书不愿和同乡出去打工贴补家用时,一心只想为儿子的姜家父母破口指责姜玉琴自私自利不孝顺,姜玉琴也埋怨父母厚此薄彼把她当工具人,双方闹得很僵,最后以恩断义绝收场。
后来姜玉琴再也没有回过家,只是每年都会往家里寄钱,开始两三年并不多,后来直接寄了一张卡回家,每个月定时会打一大笔钱进来,那些数目比得上姜家父母务农好几年的收入。
姜家靠着姜玉琴的发达逐渐富裕,姜父姜母为了给姜宇寒提供更好的医疗和教育条件搬到了地级市,也有心和姜玉琴这个出走多年的女儿和好。
可那时的姜玉琴,因为自身的遭遇和精神状况,对所谓的亲情爱情早就已经心如死灰。
姜宇寒也是懂事以后听追悔莫及的父母说起当年,才对姜玉琴这个素来并不亲厚的姐姐心有愧疚,但时隔久远,一家人心结太深,不是他轻易就能化解的。
这么些年,姜玉琴只回过老家两次,一次是姜父意外死亡,一次是姜母病逝。
姜宇寒便是在治丧的时候见过眼前这个与自己差不了几岁的小侄女。
她和她母亲很像,小小年纪冷心冷性,姜玉琴待她并不好,像牲口一样,吃饭都不会让她同桌。
两姐弟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且一家人闹成这样的源头说到底还是因他而起,更没有立场管人家母女的事,他只是觉得小小的姜可心有些可怜,也想不明白姜玉琴为何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如此不待见!
直到今天才知道有这样的隐情,一时之间不知该感叹姜玉琴残酷的遭遇,还是该同情姜可心一出生就被无辜坐罪的命运。
他忍不住倾身上前,缓缓抬手将此刻已经失神凝噎的姜可心带到身后。
李怀良一把拉过女儿,和林美玉仔细查看她是否有伤。
林美玉气不能忍,恶狠狠地看着差点杀死自己女儿的人,“姜可心我要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