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栀月看着几个晚辈自得其乐,心里很安慰,拿起酒瓶,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这第一杯酒是替丈夫喝的,二十年了,他早已不在,却又无所不在,始终是指引在她心头的一份信念。
第二杯酒,替儿子喝,多年来让他像个孤儿一样长大,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最愧疚的就是他,但是也把他磨练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他扛起了他应该扛起的责任。
第三杯酒,替自己喝,没有人了解她的内心世界,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能陪伴她生命里最重要的这两个人,她内心深处有多么痛苦,可是这种痛苦有时又会化作一种无形的动力,让她执着于这份自己热爱的事业。
“阿姨,我陪您喝一杯。”从来不喝酒的商裳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端起酒杯向韩栀月敬酒。
韩栀月温婉地笑了笑,也端起酒杯,和她碰了碰杯。顾寒屿在一旁看着她俩碰杯、对饮,淡淡的笑意浮起在唇边。
一切感性、理性发自肺腑的话语,都比不上此刻这一杯酒的分量,这酒里有侠肝义胆、有柔情刻骨,有岁月静好也有至暗时刻,有对风雨中前行的敬意,也有对雨后阳光的企盼。
这一刻,他们都读懂了彼此。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
番外篇
82番外篇:我不后悔
最好的都已经在身边
下午,顾寒屿从车里下来,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下来,阔步往家门口走,出差几天,归心似箭,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妻子和儿子。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顾小岛戴着他以前的警帽、拿着把玩具枪在荷花池边跑来跑去,玩得兴高采烈。
“顾小岛,过来——”顾寒屿叫了儿子一声。这小子虽然才三岁,已经顽皮得不行,整天上蹿下跳,房前屋后疯跑疯玩,浑身的精力似乎怎么也用不完。
“爸爸、爸爸,你回来了,爸爸,抱抱。”顾小岛看到爸爸兴奋地大叫,跑向爸爸。顾寒屿一把抱起儿子,摘掉他头上的帽子,嗔怪:“怎么又把爸爸以前的帽子翻出来了?还在水池边乱跑,多危险。”
淘气的顾小岛答非所问,“爸爸,你为什么不当警察了?警察叔叔抓坏人特别威风。”“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一百遍了,爸爸以前住在江京,你妈妈住杭州,爸爸为了能和妈妈住在一起就辞职了。”
顾寒屿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抱着儿子走进客厅,没看到商裳,甚至没看到阮湘和商青竹,有些好奇往厨房走了走,见没有人,只得问儿子:“你妈妈呢?”
“妈妈在书房,下午老爷爷来家里,找妈妈谈事情。”
“哪个老爷爷?”
“就是那个白头发的老爷爷啊,很老很老的老爷爷,妈妈叫他钱爷爷。”
顾小岛嘚啵嘚啵地把他看到的情况一一汇报给爸爸。顾寒屿一听就明白,是钱老先生来了,他和商裳结婚的时候,因为商青竹还在服刑,韩栀月公职在身,证婚人便由商家的故交长辈钱老先生担任。
几年来,钱老先生和商裳这对忘年交经常在一起欣赏古画古籍,也因为钱老先生的引荐,商裳的装裱生意在杭州城内做得风生水起。
抱着儿子,顾寒屿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商裳坐在案桌前,拿着放大镜像是在研究什么,叫她:“唉——”
商裳这才回过神,看到父子俩已经到她面前,惊喜无比,看着顾寒屿笑,“你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怎么提前回来了?”
“想你和小岛了,还有我们的小宝。”顾寒屿放下儿子,走上前看着商裳的腹部。才两个多月,尚未显怀,可他有预感,这一胎是个女孩儿。
商裳放下手里的放大镜,站起来和丈夫拥抱。小罐茶厂开起来后,他经常出差去外地洽谈业务,虽然每次也就分开几天,依然想念得紧。
“生意谈得顺利吗?”商裳轻抚丈夫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几天不见,他好像瘦了一点。
“挺顺利的,和湖州的经销商已经把合同签了,钟叔那边也谈好了,茶山再扩建一百亩。”顾寒屿细心地替商裳拉了拉丝绒披肩,把她拥进怀里。开厂三年,他对商业洽谈早已轻车熟路。
“那就好。”商裳一向不太关心茶厂茶山生意上的事,反正交给顾寒屿和钟叔她放心,而且还有商青竹这个精明的大管家把关,她只需要经营好自己的装裱店。
“你看什么呢?”顾寒屿低头看了一眼案桌,上面摆着一副残破的画卷,到处都是霉斑,还有折叠和虫咬过的痕迹,猜测这应该是钱老先生带过来的。
“钱老从苏州一个朋友那里花高价收到了一幅清中期的古画,就是毁坏有点严重,想让我修补一下重新裱起来,难度有点大,估计要花不少时间。”商裳指着画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