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台上寒意乍起,狂风卷起飞雪而行,那少年抬手间风雪翻卷,天地变色。
江自流足尖一点,接着向前跃起,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唯见一道残影掠过,随之少年颤抖的手慢慢垂下,他用另一只手扯下眼睛上的布条,转身扬头之时眼中神采全无,那人的红衣在风中猎猎而舞,如烈焰一般灼烧着他的骄傲,他低下头去,手心的剑痕仍在流血,伤口并不深但十分准确地割断了他的筋脉,竟是如此之快,如此之准。
狂风骤止,飞雪飘然落下。
“好快啊!”台下一个小弟子发出惊讶的喊声。饶是林深也禁不止暗叹,江自流的剑术竟能这般之快,完全无法用肉眼看清他的招式。
“你叫什么名字?”江自流用剑撑着身体站稳后转身问道。
少年抬起头,眼中仍有鄙夷,但再无轻蔑,他忽然屈膝跪下。
“傅鸿飞,见过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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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让他进来
“鸿飞,既然你愿赌服输认了我这个师父,那我便问你一个问题,你的风系法术是跟谁学的?”江自流走到少年面前,本想伸手扶起傅鸿飞,却见少年对他实在是拒之于千里之外,便收回手,只道,“你先起来吧。”
少年站起来,他虽身量比江自流低一些,不得不仰视对方,但他的眼神毫无敬仰,反而是俯视的姿态。
“现在我不想告诉你,或许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地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
江自流闻言一笑,只道:“如此看来,便是取决于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了,我何时能够让你真正尊为师父,何时才能得到你的这个回答,是这个意思吗?”
少年点头,连一个“是”也吝啬予他。江自流看向其余弟子,在得知他的身份,又看到他的实力之后,这些新弟子们对他的态度很是复杂,但如傅鸿飞这样把鄙夷摆在脸上的不多,大部分孩子看他时的表情都有着一种疑惑和矛盾,既对他有着崇拜又对他表示憎恶。
他收回眼神,走到台前,林深见状便把孩子们重新带到台上。江自流重新开始教授《江风畔》,他先把第一式慢动作演示了一遍,随后开始拆解,转头看向傅鸿飞,这孩子果然聪明,仅仅看了一遍便已经学得bā • jiǔ不离十。《江风畔》一共六式,前两式重在一个“变”字,于静水起波澜,出明月而风微动。他演示完之后便让弟子们自己练习,他一一纠正动作中的不当之处。
林深正嬉笑着和一个健谈的弟子边谈话边练习,江自流见状低头一笑,走到二人身边,装作严厉的样子道:“林深,你也去一边练习,你的动作不够标准。”
那弟子见状,对林深做了一个鬼脸,随后笑道:“叫你笑话我动作做得丑。”
江自流走到林深旁边,他的动作自然要比这些新弟子更加舒展和有力,只是因为林深跟着于忆学了太长时间,有些错误反而更加难以修正,他将林深动作中的不足之处一一指出,并细细把其中的微妙之处道破。
《江风畔》中间两式在于“破”,动作要快,攻势要猛;最后两式在于“落”,尘埃落定,万物归寂,要和第一式形成回环,动作上要有承接。他将剑法初步教授完毕之时,太阳也已经升到了头顶,见弟子们脸上都有了困倦之意,他便直接宣布提前下课。
孩子们四散而去,纷纷跑去吃饭,这第一天的课便已结束,下午的课该是由另外的长老来传授苍云历史。登云台上逐渐只剩三人,江自流看着留下来的傅鸿飞,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师父,在第五式那里,我总感觉没有达到我要的效果,我实在是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你要的效果是什么样的?”江自流问道。
“你那样的,不,应该要比你表现出来的威力还要大。”少年说道。
江自流看着傅鸿飞苦苦思索的表情,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初入苍云门时也是这样,学一个剑法招式便想尽快掌握,甚至有时候有些操之过急。他走到少年身边,让他伸出双手。
少年把手伸出,手心纵横交错的血痕仍在,江自流施法把他的伤口治好,接着问道:“是否怪我之前不给你治伤?”
“不,本来就是比试,你没有给我治伤的必要。”少年收回手,淡淡道。
“可我不仅仅是你的对手,也是你的师父,作为台上的对手,你我可以对彼此刀剑相向,可下了台,我便有护你平安的责任。之前之所以不给你治伤只是因为不到时候,你方才练习《江风畔》的时候是否感觉有一股力量在牵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