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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从鸟背上一跃而下,对琴锲道:“你回去吧。平日里,不要叫我师父。”

“是,师父。”琴锲眨了眨眼睛,驾着鹏鸟逐渐飞远。江自流转身向羽华殿走去,他要去谈一笔交易。踏上台阶,走入殿内,宋莫语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掌门。”江自流上前施礼道。

“事态紧急,不拘这些,我已将你告诉我的消息透露给了风执,你且说你打算如何做?”宋莫语看向江自流的眼神充满了急切和希望。从他昨夜收到江自流的传信之后他就已经无法把对方仅仅看做一个普通的苍云门弟子,他身为天下第一大门派的掌门,所见天才有之,所见豪杰亦有之,但他从未像如今这般对一个人产生这样强烈的希望和恐惧。

“我要用藏经楼月库作为诱饵,逼出风执的真正面目,并将其生擒。”江自流说话间殿内忽然卷入一阵寒风,吹起了他的斗篷。他佝偻的身体在风中看起来摇摇欲坠,似乎风再大些,他就要在这里倒下。

但宋莫语知道,他不会倒。

“若是失败了如何?”宋莫语问道,藏经楼是苍云门内各类修行典籍存放之地,也是苍云门的精神之库,而月库更是藏经楼之中最为核心的地方,甚至历任掌门都没有资格进入。当年苍月真人创派之时在藏经楼修好月库之后留下一句话:开月库之时,乃门派存亡之际。

这句话有两种解读,一种是若门派处于存亡之际,便可打开月库;另一种则是打开月库的时候,门派将要面临生死存亡的威胁。也正因此,历任掌门从不敢轻易打开月库,甚至有几次真的已经面临生死存亡的威胁,但苍云门还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挺了下来。历任掌门中没人想做那个千古罪人,也没有人敢去承担打开月库的风险。

自从读完昨夜江自流给他的那封信后,宋莫语对江自流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感到意外。但他还是害怕,他害怕自己的举动会害了苍云门,但他也怕自己的犹豫会让这个抓捕风执的机会逃走。甚至他恐惧风执并非如江自流所言,那样他便是真的对不住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若风执真的是叛徒,那么唯一一个可以抓住风执的人就是江自流。

此进退维谷之际,他必须问清江自流的底细,他到底有怎样的的底气和能力,能够说服自己冒着门派兴亡的风险陪他对付风执。

“若失败,我以一己之力承担一切。”江自流道。

“再受一次堕仙之刑吗?用你的命来让整个门派陪你入局?”宋莫语蹙眉道。他看向面前这个年轻人,透过他苍老的外表去看,他似乎看到了当年登云台上几无敌手的江凤,也似乎看到了当年从饕餮口中把他救出的风执。这师徒二人是那么相似,同样的惊才绝艳,同样的意气风发,但如今却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陷入了你死我活的局面。

“不,我以一己之力担全派上下的生死安危,担苍云门百年内的兴盛存亡。”江自流朗声道,他眼中的光芒透过稀稀落落的白发扫到宋莫语身上,那一刻的他依旧佝偻,依旧苍老,但他手中的拐杖似乎已经变成利剑。

宋莫语的瞳孔忽得变大,他从未想到江自流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千万人的性命,一个门派的兴衰存亡,他一个修为尽散的人,一个修习邪门歪道的人,一个注定因反噬而丧命的人,竟敢将这样的责任揽在身上。若是旁人,宋莫语定要斥他狂妄,嘲笑他的无知和放肆,但江自流不同,他了解对方,江自流此人向来谦虚,有十分的能力必定只说一分。他既然敢说,他便做得到。

“我答应你。”

门外的青松依旧挺拔,白雪逐渐消融,化了的雪水从房檐上滴落,敲击出急促而激烈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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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师徒相杀(二)雪山之叛

呼啸的长风从藏经楼外吹入,卷起宋莫语宽大的衣衫,他已是中年,早已不复昔日青春。他抬阶而上,想起了当年师父带他走上藏经楼的那一幕,那时候的他壮志满怀,竟将肩上的门派之重视为轻云,而如今,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如登危峰,他的脚上似乎带着千斤重的锁链,抬脚时都要拼尽全力。

他的面前,是师父、师祖、是他所听到过的无数苍云门历任掌门,是他的职责;他的身后,是无数苍云门弟子,是千万黎民百姓,是他的道义。

这一举,若成,便是千古之功,他的名字将与苍月真人一起被写入苍云之史;若败,便是千秋罪人,他将愧对门派众人,也将愧对天下苍生。

他本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但江自流那封信让他已无法冷静地权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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