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徐忆泽放下杯子,笑笑,“多喝喝其实也还不错。”
说话间,有人推开了咖啡馆的门,走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而是x大物理学院的院长罗昌。
罗昌与徐忆泽握了手后,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目光落在钟琋身上,脸上露出了一点深思的神色,随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院花啊!”
徐忆泽笑笑点头。
“什么啊?”这回轮到钟琋一头雾水了。她和罗昌此前从未见过,但这位临近退休的老人家仿佛对她很是熟悉一般。再说了,什么院花,院花是什么意思?
她不解地看了一眼徐忆泽。
“你不知道吗?徐教授没跟你说过吗?也不知道他怎么追上你的,”罗昌很是爽朗地笑着,“徐教授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家咖啡馆了。也难怪他会约我来这里,故地重游,十分感慨吧。”他瞅着徐忆泽,“还要我这个见证人也在这里,用心良苦了。”
钟琋虽有不解,但大致明白了一点什么。这家咖啡馆是她第二次来,而第一次来,则是好几年前她陪路念皖来与郑庆楠相亲。那天路念皖来晚了,她与郑庆楠单独相处了一会儿,期间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那时候,难道徐忆泽和罗昌也在这咖啡馆,发生的一切,还被两人都在眼里了?
徐忆泽未有言语,而罗昌则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了他们学院的老师想给徐忆泽介绍女朋友的事情,听到这里,徐忆泽就连忙打断道:“罗院长,我女朋友还在这里呢……”
“抱歉抱歉,”罗昌笑着摆手,“老人家口无遮拦的,徐教授单身多年,一朝有喜,还真是没适应过来。不过,你到底怎么追上的啊?不是说……”罗昌意味深长地看了钟琋一眼,“她不接你电话吗?”
钟琋内心不得不感叹,这位老人家还真是好奇心重啊,尤其爱八卦。不过这老顽童的性子,大约很受学生欢迎吧。
“之前有误会,后来解开了,”徐忆泽说,“况且,我们是从高中时就……”
罗昌万般震惊:“高中时就在一起了?!”
“算是吧,”钟琋接过话,“那时候我还天天给他情书呢。”
“不是吧!”罗昌更震惊了,看向徐忆泽,“徐教授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可以让姑娘给你写情书呢,应该是你主动写给人家嘛……”
“我写了很多,只是她没看罢了。”徐忆泽说,声音低了一些。
这话倒让钟琋摸不着头脑了。徐忆泽的确给她写过很多卡片,是让唐亮隔日送来的,但那根本算不上情书。唯一能算得上的,是前几日在一中教室里给的那封,可她拆开看过了,和他所说的“她没看罢了”也不符。
徐忆泽与罗昌谈论着一些学术上的事,钟琋插不上话,便拿出平板来看文献。
她看了一会儿,倒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此前徐忆泽被诬告数据造假时,夏妍教授给了她一本笔记本,是徐忆泽写博士论文时用的,上面的一些原始记录成为了徐忆泽清白的关键证据。按理说,如此重要的东西,徐忆泽回国之后,应当会及早拿回去,不说别的,里面记录的很多内容也许对他现在的学术研究都还有重要价值。可这本笔记本,现在都还放在钟琋在北市的那屋子里,徐忆泽看起来丝毫没有拿走的打算。
……
转眼已到了大年初四。
钟琋一大早便去了一中,与其他老同学一起布置会场。
令她没想到的是严怡也来了,乐呵呵地与钟琋攀谈起来。
严怡去年年中便退休了,地理教研室主任的位置交给了钟琋熟悉的另一位地理老师,她便愉快地享受起了自由的生活。但这人是闲不住的,游山玩水了半年,觉得没啥趣味了,正好一中的校友会要找人,她便返聘回来,正好就接了钟琋他们这一届的聚会活动。
“你不知道啊,你去读博之后,一中好几个老师都辞职了,”严怡一边给气球打气,一边说,“语文教研组的路念皖,她你熟悉,去a大读博了,数学那边也跑了两个,还有物理的,可把老魏给噎了好一阵子。”
老魏自然是指的校长魏明博了。
“老魏之前在教职工大会上还说,所有出去提升学历的老师,一中都欢迎大家回来,”严怡说,“你呢,你怎么打算的,还要回一中来吗?”
钟琋还有半年就博士毕业了,按理说现在也应当考虑就业的问题。此前向周也与她谈过这个问题,她要留在a大,按理说也有机会的,但恐怕很难进入教学科研一线,得如奎洁一样主要负责做行政事务。钟琋其实也不反感做行政工作,可在一中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师,她自知很热爱站在讲台上的感觉,更愿意选择与学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