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所得的一切,分三分半给“六分半堂”,若遇上任何祸难,“六分半堂”必定付出六分半的力量支助。
天下即一家──“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损,天下好汉都奉他为老大哥。
也许,真正能跟“六分半堂”相抗衡的,也只有“金风细雨楼”而已。
而在京城里能跟雷损并列称雄的,也只有“金风细雨楼”楼主“红袖刀”苏梦枕一人。
在江湖上,未列入什么名门正宗的江湖中人,近几年来,不是投靠“金风细雨楼”,便是投靠“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有武林名宿和民间力量撑腰,“六分半堂”则是在和绿林豪杰间扎下了稳定的根基,各有千秋,不分轩轾。
故此,有一句话传:“六成雷,四成苏。”意即天下雄豪,至少有四成人归于苏梦枕门中,但就总的比例来说,仍是有六成以上寄附雷损的堂下。
只见那在厉单身边身材魁梧的女人,咧开大嘴笑了一笑,“李越,难怪你在这一带越混越得意了,这一张嘴皮子忒会呃人心,看来,他日在江湖上耍千术伎俩的那一帮人物,得要奉你为龙头老大了!”
李越眉开眼笑地道:“二娘别逗我开心了,龙头老大要手底下硬,我只有这张嘴,想当老大,如上青天。”
厉单却皱着灰眉,满脸都是深沟似的褶纹,一点笑意也没有,“今晚‘六分半堂’到的是什么人?怎么还没有来?”
李越这回却小心谨慎地道:“据我所知,来的至少有三人,十二堂主赵铁冷也会亲自驾临。”
厉单兄妹一齐失声道:“啊!他也来吗?”
李越点了点头,“看来,总堂那儿说不定真有大事交给我们去办。”说着眼睛兴奋得闪亮。
厉蕉红却摇头道:“我却有些担心。”
厉单不解地道:“你担心些什么劲儿?”
厉蕉红道:“以前,我们只是走江湖卖武,看不顺眼的,明里动刀,砍下一颗人头是一个;遇上棘手的,暗里磨枪,戳得一下算赚了。哪似今天,尽抓些不相干的孩儿,把他们割肉残肢的,有的强塞入瓮中,有的扯裂了背肌强裹扎在一起,有的更强迫他跟牲畜交配过血,全都变成了侏儒、畸婴、半人半畜的怪物,这种事未免伤天害理。咱们又不是不能拿刀动枪,行劫截镖,过招杀十来个人,我厉蕉红保管眼也不眨。但把人家的好好小孩给糟蹋成这个样子,我忍不下心。哥,咱们在走江湖的兄弟里,也有两三番名堂,何必做这不愿做的买卖?要是给人家掀翻了底,底下兄弟也未必服气,这岂不丧了咱们的威名?总堂要是交代这样的差事,不干也罢。”
她说到最末一句,一干人等,全变了脸色,厉单尤其厉喝道:“妹子,你疯说些什么?”
厉蕉红给他这一喝,也喝出了脾气,声音又加大了一倍:“我难道不该说吗?现在,把闻巡抚的独生子也掳了过来,万一东窗事发,咱们这一教的人都难免牵连在内,到时候,哥你怎么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