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飞道:“真正执行任务的,是你,而不是我,我只是负责来自投罗网,你才是这任务的主角。”
薛西神冷冷沉沉地道:“有两件事你要明白。”
白愁飞道:“你说。”
“第一,要是没有你,我就不会得手,所以,我们这个任务,没有主角配角之分。”薛西神语重心长地道,“第二,如果苏公子用一个才结识一天的人,就可以完全取代相处多年的老部属,而且由他独力执行重任,他还会不会当这位新主人是一个可以相随千年不觉远、相伴十年不觉长的人呢?”
白愁飞的表情好像是今天才第一次看见薛西神一样:在他印象里,薛西神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是,他现在终于发现,薛西神在某方面是一个极坚持原则、矢志不移的人。
他的原则就是忠于苏梦枕。
白愁飞道:“有的。”说着点了点头。
薛西神奇道:“什么有的?”
白愁飞倦倦地一笑道:“原来忠、义二字,在江湖上,还是存在的。”
薛西神笑得有些无奈,“我们坚信它有,它就有;如果认定它没有,至少,心里会更不好过。”
白愁飞向瘫在地上的雷滚瞄了一眼:“就不知道他有没有?”
雷滚怒道:“大丈夫宁死不受辱,你杀了我吧!”
薛西神非常认真地问:“你想死?”
雷滚愣了一愣,他不知道他居然还有机会选择。
薛西神似是惋惜地道:“他真的想死,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白愁飞叹道:“真可惜,一个人活下来该多好,才二十来岁,如果不死,起码还有四十年的光景,可以享受……”
薛西神摇头道:“唉,单是他的妻妾,至少可以让三十个男人享尽艳福,他的财富,可使六十个人享尽荣华,他自己却空掷一身本领,躺在冷冷的黄土中。”
白愁飞无奈地道:“那也没法子了。人求速死,谁能让他活下去?”
雷滚终于忍不住了。
他的汗如豆大,不住地淌落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不死,他一旦发现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的时候,刚才的勇色豪情,一下子都被抽空了,他现在反而没有感觉到瘫痪,不觉得崩溃,而是恐惧:
怕死。
怕是奇妙的感觉,一旦开始感到害怕,就会越来越害怕了。
他咬着下唇,已咬出血来,但上排牙齿隔着唇肉,依然跟下排牙齿磕出声音来。
薛西神不忍地道:“看来,他是只想全忠,我们只好下手了。”
白愁飞辞让道:“还是由你来动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