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过自己:尽量不对部下发脾气,也不敢太严厉,他可不想把自己的人全免费送到王小石麾下去。
不过这很难忍。
他喜欢奖赏有用的、帮得了他的部属,对不讨他欢心又做不来要事的手下,他恨不得全杀光了事。
尽管他心里是这样想,但怎么说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任性妄为。
因为敌人正在等着他这样做。
所以,他当然懊恼,而且,今天他本来还最后约晤一人,却因事不能如期见面,他已甚不悦,但他还得平心静气,去听陈皮、万里望遭人“殴打”的经过。
万里望和陈皮原就领命赴八爷庄,要取王天六和王紫萍身上的一件“信物”。
——那“信物”是什么比较恰当呢?
“当然要王小石看了痛心疾首,五内如焚,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最好。”万里望东张西望地走进了蓝衫街。“你说,该是什么好呢?手指?分量不够。胳臂?怕老的熬不起。xx子,嘿,那可刺激了。不妨配上老的那话儿……”
蓝衫街很静。
——它本来就很热闹,不少汉子都来这儿喧嚷嬉闹、喝酒聊天,不过,这时间他们各忙各的事,各干各的活。
在这儿出没的汉子,不是窟工就是瓦匠,不然就是磨坊、染坊、织坊、酒坊工人,所以也多穿着粗布蓝衫——久而久之,这条街也自然叫做蓝衫街了。
“我总觉得这样不大好。”陈皮对这项任务本来就不喜欢——不派他去跟一流高手比拼,而遣他去折磨所崇仰的高手之亲友,这算什么使命?!“打就打,死就死,抓人家老爹老姊做甚?”
这时候,他们就发现街前出现一个人。
——一个穿蓝衫的魁梧汉子。
这个人环臂而立,拦在街口,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以万里望的经验,只望一眼,就知道这人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他马上回望。
街尾也有一个人,扬着白纸扇,穿着白色长袍,儒生打扮,一摇一晃髻发在吟诗作对,施施然向他们走来。
——果然背腹受敌!
他这回望向陈皮。
陈皮却很振奋。
——又可以决斗了!
这正合乎他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