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今晚的事,他更事事提防、人人防范。
天下第七一动手,他的“惊梦”一指已拂了出去,刚好跟那“千道光华”一触,互抵不动。
白愁飞吼道:“难道这都是义父吩咐的?!”
天下第七沉声道:“一个下了台的白愁飞,只会报复,还不如一个死了的干儿子!”
两人功力互抗不下,忽而,倏地,骤然,白愁飞只觉右胁一凉,只见右胁穿过一把细细的、秀秀的、凉凉的、美美的剑尖,一闪不见。
他这才知道自己着了一剑。
着了雷媚的一剑。
剑已穿身而过。
穿心而出。
中了剑的白愁飞呆了一呆、怔了一怔,狂吼了一声:“啊……”
郭东神遽然收剑,俏丽一笑,娇巧的身子如一只云雀,腾飞半空,翻上屋脊,在微雪狂风中消失不见。
一时之间,竟然谁也没想到要阻截她,为白愁飞报仇。
这一刹间,白愁飞已明白了一件事:
在这儿,在今夜,在此际,谁都不是他的朋友,谁都出卖他……
这时候,他本来还有机会先杀温柔的。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反而放开了她,让她带着惊惶失色闪了开去。
王小石马上护住了她。
白愁飞捂着伤口,血泊泊流淌不止,他吟唱了几句:
“……我若要鸿鹄志在天下,只怕一失足成千古笑:我意在吞吐天地,不料却成天诛地灭——”
声音哑然。
他忽然将手一拍。
拍在胸膛的箭尾上。
“噗”的一声,箭穿破胸背,竟疾射入背后梁何的咽喉。
梁何狂吼半声,紧抓喉咙,挣动半晌,终倒地而殁。
白愁飞惨笑,像伤尽了心,他缓缓屈膝、跪倒,向着苏梦枕,不知是吟还是唱了半句:
“……我原要——”
嗓音忽轧然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