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弃剑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剑决接不下这一棍。
如果硬是要接,剑必折。
——只怕剑折人亡。
而且他从不毁人心爱兵刃:他是一个爱惜一切武艺乃至兵器的人。就算疯了、痴了,他这一点依然没变。
所以他掷剑。
他一手抓住了棍尖。
两人在屋瓦上凝立不动。
只听一阵轧哑连声,瓦动屋摇格勒勒的震天价响,关七身形疾闪,松手退身,那一棍砸了个空,就砸在屋顶上。
关七用手把住了棍子,但仍制不住棍势——毕竟,他只有一只手。
不过棍势虽依然强劲,但经关七剑一架、手一格,人势已去,关七再一闪身,棍头击空,只砸在屋宇上。
哗啦啦连响,天摇地动,整大片的屋瓦,激扬粉碎,和着灰石尘瓦,整大幅的挂落下来,飞砖碎瓦直往下冲泻,当头砸落。
屋瓦虽坍倒了一大片,但整体上的屋字并没全塌,骨架仍在,屋檐梁檐仍然不倒。
不过,倒塌粉碎瓦砖,如雨点一般抛落,直向院落长街抛砸下来。
下面,仍有一大堆围观的人!
这刹间,连关七也变了脸色,怒叱道。
“卑鄙!”
米苍穹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但刚才那一棍。已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既已发了出去,他也挽不回来了。
眼看下面的人群惊呼奔走,惊惶失措,眼看便要为砖瓦残末所伤,忽见一道白光,平空施卷而至,拦住瓦砾,舞个滴水不透,把碎石、破瓦。全挡扫到偏僻无人的院落里去。
可是他只有一个人,一条胳臂。
一个人,一把剑,格不住弥天漫地那么多的碎瓦残砖斜当勾。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人长空划过,一手抄住关七一手弹飞势若青龙的剑,也舞个风雨不透,硬生生格住飞砂走瓦三连砖的激射飞溅。
白衣人是戚少商。
他的剑名“痴”。
他不能让这些破简裂简正当勾璃璃滴水,打砸着底下的无辜妇孺,所以挺身飞空,抵住那一大徘的飞简走瓦。
青衣的是孙青霞。
他的剑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