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男子:“请大人赎罪。西北边和东北边的很快就到,东南边和西南边的出了点状况,要数日之后才可到。”听他这意思,应该是京城四方的四个易字号的银庄都要送银子过来。
无尽心中不免一惊,这蓝衣人竟是官府中人!
蓝衣人语气甚为不快:“知道这差事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吗?”
黄衣人声音有些颤抖:“小的知道。只是铸银师出了点状况。大人再宽限几日。小的们定不会误了大事。再说我们多预留了些时日。即便五日后出发也来得及。”
蓝衣人:“荒唐!你们到的地方可是终点?货卸了船还得往西北行陆路。陆上风险不小。我给了你们时间,就是不给自己时间。你等可看着办了。”
黄衣人:“现如今已经耽搁了,大人看这艘船是否在此停泊几日等待?”
蓝衣人:“不可。久了恐引人猜疑。一会货到了便速速离去。西南和东南的,再行安排。顶多再给你们四日。”
黄衣人:“是,大人,小的定在四日内将所有货备齐。”
蓝衣人吩咐完即刻离去,黄衣人送了蓝衣人下船。无尽趁机溜出了客舱,想尽快把刚才听到的情况告知岑大人,一时间却未寻得大人在何处。
此时,一阵嘈杂声传来,是有人在招呼船员们一起搬箱子。那粗粝的女声十分耳熟,是妩娘带着易得银庄的赃银到了。
无尽瞬间紧张了起来,他怕被认出,赶紧躲到了一侧的船舷。假装在整理船舷上系着的缆绳,余光却在四下打探。不巧!妩娘又带着人搬着箱子往这边走过来了。无尽不熟悉航船情况,自己呆站在这里迟早露出破绽。他趁人不备,纵身跃到船外,双手拉住缆绳整个人悬在船舷外侧躲了起来。
无尽小时候落过水,一直十分恐惧深水。眼下脚下的江水流着,深不见底,无尽只觉得两脚发软,头脑发晕。妩娘的声音依然在船上响着,像在告诫无尽莫要上船来,脚下的江水也在哗哗地翻腾着,像一只只魔爪要把无尽拽入深渊。
无尽紧张得全身的力气似乎要用尽了,此时却听见收锚的声音。船要开了,无尽再也坚持不住,两手一松,直直地落了下去。
岑沐风在船上找到水文图之后便四处寻无尽。刚巧看到无尽悬在船舭处,似乎就要坚持不住了。在无尽就要掉下去的瞬间,岑沐风飞身下船一手抱住了无尽,一手抓住了船舭上的挂钩,免得这么直直了落入水中动静太大。
只是……岑大人揽胸抱住无尽的手感觉触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手一闪没抱紧,无尽还是跌入了江中。
下了水的无尽竟然接二连三地呛水,手脚更是无意识地胡乱划动。平京江流湖泊密布,大内稽事司居然有人不会水的?岑沐风颇无语,也只得赶紧下水去捞人。
迁云涤墨
第十章迁云涤墨
岑大人带着无尽游到岸上时,无尽已无知觉,软软地躺在岑沐风怀里,面色苍白,唇色有些发乌,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两人刚从江中上来,全身淌着水。岑沐风左手托着无尽颀长的脖颈,右手探着她的鼻息,有些微弱。岑沐风准备按压下无尽的胸腹。手刚触到胸口,只看见湿漉漉的衣物紧紧贴在无尽胸前,勾勒出了一个无比优美的弧线。岑沐风的脑子嗡地炸了一下,突然想起刚刚吊在船舭上抱着无尽时,确实也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只是情急之中未曾多想。
现在看来,原来面容阴柔,行下指礼之人未必是内官,也有可能是——姑娘!
岑沐风愣了片刻,便有个老渔民经过道:“公子,你娘子呛水了,快与其度气!”
刘平正好赶到,就听到老人家说的度气二字。他知道岑大人一向讲究,不爱与他人有过多身体接触,便善解人意地说道:“大人,我来为无尽度气吧,你且歇会。”
还未等刘平反应过来,岑沐风一把扯过了刘平背后的披风,盖在无尽身上。用内力推压着无尽的胸腹,无尽嘴里淌出了好些江水,但还无醒来的意思。
岑沐风右手捏开无尽的口,俯身下去,嘴唇轻轻地贴了过去,顿时,一阵酥麻传遍了全身。岑大人周身明明湿漉漉的,江风一吹当有些寒凉,却感觉有火一般在燎着胸腔。
气息从岑沐风的口度入无尽的体内,无尽的胸膛开始有起伏,她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口鼻中又出来好些水。无尽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眼前之人,深邃的眼眸好似夜空一般,那样凝神看向自己就好像要把魂收去了一般。“是你啊,大人。”无尽说罢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又晕了过去。看无尽气息还正常,多半是在水中挣扎得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