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琮:“明白,公主殿下乃不喜爱受人议论,是文琮思虑不周了。”
沈慕瑶:“非也,皇家子嗣享有至高的特权也肩负着匡国济民的重责,其本应谨言慎行作百姓表率,受百姓双目之看查,为百姓口舌所督促乃当有之意。怎能本末倒置,令百姓闭目塞听而放纵自己?只是……”
沈慕瑶还想说什么有点迟疑,岑沐风接过了话题:“只是百姓也有获取实情之权利。平民百姓终日为生计所奔走,智识见识皆不及朝堂之大人,对于传闻真伪之辨别能力有限,很易被别有用心之人所煽动利用。故而朝廷对于广泛流传之信息去伪存真适当控制亦为当有之意。”
沈慕瑶、岑沐风两人一唱一和,陈文琮似乎有点明白了,他俩这意思是能演梦蝶衣这剧,只是不要误导民众吧?想想又好像没太明白,便问道:“公主透彻通达,心怀天下。只是文琮愚钝,公主困惑的是?”
沈慕瑶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本宫已心有所属,陈公子此剧一出,不仅令本宫困惑,也会令本宫心系之人困惑。陈公子一片好意本宫心领了,望公子体恤。”
岑沐风在一旁听着,有些诧异地看向沈慕瑶,自己刚才还找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理由,没想到公主殿下倒是毫不避讳。虽然这二人尚在置气,但沈慕瑶一番话像是给岑沐风心里灌了蜜,岑大人甚是受用。
陈文琮对于沈慕瑶的直率十分欣赏。他听过这番话之后才留意到沈慕瑶手上泛着猫眼光泽的翡翠玉镯与岑沐风身上的玉佩应该是一块玉石切下来的宝贝,顿时有所领悟道:“原来公主不爱文章爱戎装。文琮回去一定好生修改梦蝶衣剧本。改后的本子呈公主首肯后,此剧再行上映。”说罢陈家父子向公主和岑大人再次道谢并就此作别。
岑沐风赶紧给刘平、田福使了个眼色,刘田二人马上会意,凑到了沈慕瑶面前。按照东陵惯例,七品及以下官员要对皇子公主行单膝下跪礼,四品到六品官员应行躬身礼,三品以上行拱手礼。岑沐风倒是从来没有给沈慕瑶行过躬身礼,但刘平、田福不敢。他俩上前刚要跪下,沈慕瑶即刻收起了刚刚的威严感,一手一人将二人托起:“两位大哥见外了,以后不必行如此大礼,都是朋友。”
刘平、田福看着沈慕瑶满脸笑意,觉得昔日的无尽姑娘又回来了,胆子大了起来。他俩开始跟公主攀谈起来,好似许久未见的老友,越谈越投机也是越谈越跑题。岑沐风在一旁听着有些着急,干咳了几声。田福会意过来,把话题引到去调查惊鸿舞戏班的事,又把陈文琮和阮琼华之间的事添油加醋倒过来翻过去说了两三遍才罢休。
沈慕瑶看了眼岑沐风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自古才子多风流,就好从女人身上寻灵感。这陈文琮,我第一眼见他就知是什么货色,哪里还需要去调查。只是我瞧不上他也是为了他好,毕竟敢对本公主始乱终弃移情别恋之人,本公主应该会叫他后悔这辈子投胎做男人吧。”
沈慕瑶说完,刘平、田福都尴尬地望向岑沐风。
论功行赏
第四十七章论功行赏
如此这般,与懿王叛乱有关的一干事宜均已处理妥当。由太子临朝召开大朝会的日子定下来了。
东陵的朝堂上,每五日在皇宫勤政殿副殿主持一次朝会,在京的三品以上官员上朝参会。而大朝会,比普通朝会要隆重得多。大朝会一年也举办不了几次,参加的人员会扩充到从四品以上官员以及皇帝圈定的其他人员。举行大朝会时,勤政殿经常站不下,许多官员要站到勤政殿外,甚是壮观。
专门就平定懿王之乱的功臣论功行赏的大朝会就安排在两日以后。这两日,最忙的就是礼部。本来一向甩手不管的沈时耘,也不得不紧张起来,忙前忙后地指挥各路人马精心筹备。
沈慕瑶没有沈公管着,自在了很多。不过即便得闲即便心中惦念,她也不愿意放下姿态主动去求和。活生生的人容易恼人,不如画一幅画像陪着自己。
沈慕瑶拿出了纸笔,开始一笔一划地认真勾画岑沐风的样子。在工笔画方面,沈慕瑶因为有点天赋,儿时曾经跟着老师学过一段日子,后来没有坚持,水准也就一般般。可是捡起画笔来,若是有感而发,极为用心,也能画出尚可的作品。
沈慕瑶想做一件事总能异常投入,她连着画了一两天连正经饭都没怎么吃,到了第二日傍晚差不多完工了。沈慕瑶捶了捶已经弯酸了的腰,拿起了这幅画。画中的岑大人穿着的正是那日中秋夜他俩会面时穿的一身浅蓝色锦服,姿端貌华,俊逸尔雅,温情脉脉。沈慕瑶十分得意这幅作品。端详了许久,她又在画的左下方提了一小行字,盖上了裕桢公主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