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沐风接过钥匙:“这可妥当?”
沈慕瑶想了想:“是不妥当。成婚之前便交了闺房的钥匙,大人是不是要说瑶儿风流了。那便还回来吧。”
岑沐风看到沈慕瑶伸手来拿钥匙,立刻将钥匙揣进了袖兜里道:“风流只与我一人便无妨。钥匙我留下,还是择个良辰吉日叫我爹来国公府提亲吧。”
沈慕瑶听到提亲心中一喜,但还故作矜持:“不如先把大人的余毒解了再谈成婚的事。”
“为何?”
“因为……怕影响大人发挥啊!”沈慕瑶嬉笑道。
岑沐风十分汗颜,搂着沈慕瑶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假意责怪道:“你这是在宫中偷看了多少春宫图?”
“实践才能出真知,我只看了看,全然领会不了其中奥妙。”
岑沐风看着沈慕瑶,只觉得她今晚说了这么多大概就是一个意思,姑娘想嫁人了。此时淯王尚未做大,景王正是忌惮淯王与沈家捆绑在一起,而且成帝健在,局势还算稳定,眼下应是和沈慕瑶成婚最佳的时机,是该叫父亲来给国公府提亲了。只是不知道他老爹和沈公和解得如何了。
两人用过晚膳,沈慕瑶便拿来了一套叫拾锦轩按照岑沐风尺寸新制的锦衣,还有一碗刚刚熬好的三色球藻制的裹和药剂。岑沐风坐在一旁看罢笑了笑:“服过这解药便可以好好发挥了吗?”
“想得美!”
岑沐风听罢不由分说拉了沈慕瑶坐到自己腿上,托着她的侧脸直直地吻了过去。沈慕瑶心中有事,不太有心情缠绵,眼看药都要凉了,就从岑沐风怀中摸出了扶桑神木的簪子,岑沐风只觉得胸中一阵不适,这才停了下来道:“算作这几日相思的补偿。”
沈慕瑶捧了药碗一勺一勺喂给岑沐风喝。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沈慕瑶喂得不多便放了药碗。她握起岑沐风的双手,刚刚取出扶桑神木簪,岑沐风的手便凉了很多,此刻服了药也并未有改观。再看看他的额头,一丁点汗珠也没有。
横竖裹和剂有毒解毒,无毒就怎么进怎么出,本身并无毒。沈慕瑶便将剩下的大半碗药悉数喂给了岑沐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沈慕瑶知道,岑大人体内这是有其他毒素,她心里一下慌了,把扶桑神木簪放回岑沐风怀中后,便一个人走到池塘边去看着她新近从南昱求来的丹血鱼发呆。岑沐风知道沈慕瑶毒未解成,心里难受,便上前陪在身边道:“无事,还可以试别的法子。”
沈慕瑶听到岑沐风说去试别的法子,想起来在南禄,她和阿禹古拿小羊羔做的试验,便起身拉着岑沐风进了屋里。沈慕瑶拿出一个干净的琉璃碗和一把匕首递给岑沐风:“大人自己来,我下不去手。瑶儿取些血去试解药。”
岑沐风倒是利落,刀锋划过,很快放了大半碗血。沈慕瑶细心给岑沐风包扎后,便吩咐思雨从国公府后厨捉来一只肉兔子用笼子装了拿了过来。沈慕瑶舀了几勺血喂给肉兔子,剩下的血便制成了药丸子留存待用。
肉兔子服了毒血后,开始浑身发颤,已是寒毒入体了。沈慕瑶开始将家中可以用来解寒毒的药物、克寒毒的毒物依次喂给兔子,并用了纸笔分别记下相应的情况。
沈慕瑶做事十分投入。岑沐风在一旁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这么默不作声地陪到深夜,看着沈慕瑶歇息之后才离开公主府。
沈慕瑶这几日醉心找解药,天天起床便开始拿着兔子试验,也懒得打扮了,从早到晚就是一身睡袍,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裕桢公主府已经算得上是全东陵最大的毒库,沈慕瑶就这么一样一样的试,试了多少天不知死了多少只兔子,也没有进展,她都快要崩溃了。
沈慕瑶坐在鱼池边,一脸沮丧。当初在南禄是怎么解的鸢尾毒?她想起来,是阿禹古陪着她一起攻下的难题。要是他在就好了,可以一起切磋切磋。惆怅片刻,沈慕瑶突然醒了醒神,拍了下脑门:“沈慕瑶,你在想谁呢?你疯了不成!”
岑沐风自从拿了公主府的大门钥匙,每天散了值都是直奔公主府。沈慕瑶知道岑沐风要来,每日都命人备好了晚膳,两人一起用了饭后,沈慕瑶接着折磨她的兔子,岑沐风便在一旁看书。
他看着沈慕瑶不修边幅,忙忙叨叨的样子,想着这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无比满足。每日看着沈慕瑶歇下,岑沐风才离开。
就这么持续了五六日,沈慕瑶试过了府里所有的解药、毒药、裹和剂均无果,只觉得心力交瘁。而岑沐风每日雷打不动散了值就到公主府一直待到深夜。孰不知他这去的不是烟花柳巷,也不是寻常女儿家,而且堂堂公主府。他这举动,不仅景王知道,淯王知道,沈公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