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多了,篇篇都跟鬼故事一样,才看了一半,心情已经不好了。”
岑沐风吻了吻沈慕瑶的额头,问道:“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沈慕瑶撒娇地摇了摇头。
岑沐风又低头下来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半晌才抬头问道:“现在呢?”
沈慕瑶眉眼含笑道:“嗯,好多了。”
岑沐风笑着刮了刮沈慕瑶的鼻梁。
“大人此时不是应该在当值?怎么有空来公主府?”
“御缇司里乱糟糟的,弄得人心烦,便想来见你。瑶儿可是修习了安定心神之秘术?我一见到你在身边便会心安。”
沈慕瑶笑着调侃道:“自然是学了。还准备再学解忧忘情术,若是大人今后对我不起,我便服了噬魂丹把大人忘了。”
岑沐风坐下,将沈慕瑶搂坐在自己的腿上,嗅了嗅她散发着清香的长发道:“那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沈慕瑶笑着靠在岑沐风的肩头问道:“大人今日案子办得不顺心?”
“此前分到我第五都尉所的皆是大案,或惊动朝野,或疑难复杂,小案件都是交给第三和第七都尉所。现如今,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落到自己手里,反而难以处理。”
“这都是涉及何人的案子叫我夫君为难了?”沈慕瑶玩笑着说道,随即像猫儿般柔顺地靠进了岑沐风怀中。
岑沐风被哄得心情大好,他笑着看向沈慕瑶,一只手抚了抚她俊俏的脸庞,又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徐倚坤。那日景王生辰他也去了。他如今在吏部任职,有人举报他收取贿赂为官员举荐牵线搭桥。”
“举荐也得三品以上大员,这牵线搭桥,桥的那一边不是直指徐公?那大人查了可有真凭实据?”
“尚且没有。徐相虽也会党同伐异,但还算清正廉洁,自然不可能参与卖官鬻爵。”
“这不过是景王拿徐倚坤试试水。”沈慕瑶说道。
岑沐风心中也清楚,此次若是趁了景王的意,往后为了迎合他,底线只能一降再降。岑大人道:“想试水的不仅仅是景王。那边,又告上来几个新政颁行后顶风作案的官吏。只是这几个官吏,经查,都是莫家郑家的徒子徒孙。”
沈慕瑶叹了口气,站起了身,给岑沐风换了一杯热茶,在一旁坐下。她道:“我从小在宫中长大,景王的为人还是知晓一二。他为新政,不过是图个好名声。他心里根本没有黎民百姓。如今他纵容自己的亲信带头破坏新政,这新政便无法持续下去。好在我们趁着新政的档口赶着开辟了几条商道,疏通提速了从沿海到平京周边的货贸流通,倒也算是新政所得的善果。从沿海捕到的海鲜,放入冰块,用厚被盖上,一路加冰,从新辟的商道也能运到平京而不坏。这也算是惠及了沿海一带的百姓。”
“沿海还能取得到冰?”
“自然可以。散冰器制出来后,我沈家可是在各地都建了大的地下冰窖。这冰冬日从北方采了运到各地储存起来,到了夏日再取出使用。单是这一个产业,便养活了数千个家庭。”
“瑶儿,你远胜过那些皇子,若你是男子,当之无愧应该继承这大统。”
沈慕瑶摇摇头:“瑶儿不过是商贸这块略通了一点,其余较大人差得远。况且我本无皇族血统,也最不爱那些皇城里的囚笼。”沈慕瑶想着,又道,“瑶儿还是希望,大人莫要委屈了自己。依从本心而活吧,瑶儿不太在意那些所谓的风光大典,有大人你陪着瑶儿,此生足矣。”
岑沐风当然知道沈慕瑶想说什么。如今他投向景王,不过想靠着景王的帮衬,钳制淯王叫自己这个婚能顺利成了。听闻待嫁女子最期待的不过一场盛大的婚礼,岑沐风又怎么能忍心因为自己的缘故委屈了公主。
只是岑沐风没想到,景王不仅不曾真心采纳自己所献之策,更是将自己视作爪牙。景王将徐倚坤的案子交到自己手上,无非想叫自己想了法子治了徐倚坤的罪,然后顺藤摸瓜再折损几个徐公一脉的大员。而莫家那些徒子徒孙的案子,多半是徐公那边挖出来的,景王又想法子给安排到自己手上,便是想把这些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按照岑沐风的本心,为维护新政更应当严惩顶风作案之徒。若由得他的性子,这莫家和郑家的一干徒子徒孙全部都得下大狱。景王如果是个贤达的执政王爷,若能从自己人下手以儆效尤,才更有助于新政通行,立威树德。而如今看来,景王显然没有这样的心胸。这几个莫家郑家子弟被关进诏狱之时,景王府的管家还特地来探视。这暗示得还不够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