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他夏擎坤何时尊我做大哥了?他不仁休怪我不义!今日我要叫他血溅当场!”
“大哥,能不动武还是不要动武的好。”
“三弟一劝再劝,这是何意?”
“二哥虽只带了五千人马过来,可这些都是打家劫舍的草莽。若说以一当十过了些,以一当二自是绰绰有余。真要动起手来,这输赢尚不好说啊。”
夏焰虎做了多年的不法勾当,早就养成了多疑的习惯。倘若夏书珣一直劝他赶紧杀过赤水河,他倒是要怀疑这三弟想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可此时夏书珣劝他莫打,他倒是听进去了。
“那就坐以待毙?”
“自然不是。大哥刚刚也说我们的人手两倍于二哥,那威慑他便是。相信他也不愿意轻易折了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有道理!”夏焰虎说着,便递了块令牌给传信的小厮:“传我的令,再派三千人出山庄。”
小厮接过令牌。
“等等!”夏焰虎说完,又问夏书珣:“三弟有多少人马在此?”
“一千来人?我也没清点。他们都派了迎来送往,端茶倒水的活,又是些船上的伙计,无法迎战。为大哥婚礼,书珣已经尽心尽力了,大哥莫要再打我的注意了。”夏书珣赶紧推托道。
“婚典哪里需要那么多人张罗!留个百来号人就够了。你的人不能出门迎战,守门还不会?传我令下去,带四千弟兄出门与夏擎坤对峙。留我嫡系的千人与三弟的人手共同守住山顶的六个瞭塔和山庄的三座山门。”
小厮拿了令牌转身离去,很快山庄中就空了不少。
夏焰虎坐在喜堂之中,手里捏了个青玉茶杯,眼露凶光道:“鹤立山庄山门一关。叫你夏擎坤就是再带十倍人马也攻不下这山门,进不得山庄!”
夏书珣站在一旁暗暗笑道,是的,鹤立山庄易守难攻,固若金汤。他夏擎坤的人进不来,你夏焰虎的人,也一样。
最坚固的城池,只能从内部攻破。
果然如夏书珣所料,夏擎坤虽然莽撞,但也不愿白白折了自家兄弟,望着对岸两倍于己方的人马,夏擎坤迟迟未动手,两岸人马一直僵持。
巳时,山庄外的宾客陆续来了。他们见着山门外这上万的人马,还以为是大公子为了炫耀自己的实力。北岸的人马为来宾让出了一条道路。宾客皆朝这阵仗钦佩地点头称赞,陆陆续续进了山门。
沈慕瑶带着思雨、思雪和国公府的两三个护卫跟着这些宾客也混进了鹤立山庄。大公子的婚典,无人敢怠慢,午时未至,宾客悉数到齐。三座山门重重地关上了。
该三公子的人马出场了。
夏书珣拨了自己手下的一千人与夏焰虎留下的一千人共同驻守在三座山门和山脊上的瞭望塔中。夏书珣还有一千人正在暗处待命。
午时三刻,是派午饭的时间。夏书珣的人提了好酒好菜拿给各处的弟兄们。夏焰虎手下的千人见到了美酒佳肴便以为是大公子要请大家伙喝杯喜酒,端起酒杯喝起来便忘乎所以。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有时书生狠起来比悍匪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焰虎那些属下,毕竟也是净海帮的兄弟们。岑沐风本以为夏书珣顶多把这些人撂倒,没成想这文弱的三公子只道,这千人对夏焰虎忠心耿耿,留下后续也是个麻烦,不如今日便叫他们跟随大公子一道吧。
于是,夏焰虎手下的千名海匪酒才饮了几杯便悉数醉倒过去,自然再也醒不过来了。夏书珣埋伏的千人迅速替换掉这些被毒死的人,控制住了鹤立山庄所有进出的要塞。
六个瞭塔由夏书珣控制后,塔上便升起了一面黄色的三角旗。叶总督带领的埋伏在瞭塔下方另一侧山野中的近万名海防军见到黄旗升起,便如蛟蛇般在山坡之上蜿蜒上行,快速越过山脊,从瞭塔的门洞里鱼贯而入,两刻钟之内便控制住了整个山庄。
叶修年数年来剿匪失利,一是因为海匪势力分散,难以一举歼灭。二是受制于朝中郑氏和莫氏的党羽,束手束脚,憋闷之至。今日得此良机,将散沙聚成了塔,终可以施展开拳脚,一举灭之。
山门紧闭,叶修年首先控制住了来参加婚典的一干宾客。如何处置?还是用岑沐风最惯用的分类法。
先把这些人分作三类。第一类,乃是作恶多端罪无可恕的,直接毙命吧,反正一会扔到山门外也不知是谁杀的。第二类,少数几个负责联络生意的之人,手上未沾多少血腥,反而掌握着帮派大量机密的,自然要留下活口,速速押走。第三类,亦正亦邪,在净海帮有些号召力又尚有教化余地的,便留下喝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