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珣:“钱姑娘思维缜密,愿闻姑娘详解。”
沈慕瑶:“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人到了一定年岁改行可容易?”
夏书珣:“自然不易。叫这些兄弟们解甲归田,恐怕他们也过不惯这样的生活。不消几年又会去投奔其他零零星星兴起的海匪帮派了。”
沈慕瑶:“不易改行便重操旧业吧。”
夏书珣:“啊?”
沈慕瑶:“海权帮所贩私盐并不戕害百姓。据说海权帮的私盐比官盐的成色还好。他们缺的不过是一纸官府批文。请朝廷批准便可。若朝廷批下的经营权份额较海权帮原来贩卖的再多加个一两成,你们又可以高于私盐的官盐价格卖出,一万多人的营生便不成问题。”
夏书珣听着竟有些激动了。岑沐风望着沈慕瑶笑得一脸宠爱。
沈慕瑶接着说道:“今日一役,那些种粟麻草的帮徒多半未来。他们可接着种植粟麻草。这一笔收入今后也会不菲。”
夏书珣听着有些吃惊。
沈慕瑶:“三公子不知,这粟麻草除了做百乐散,也是一种镇痛药剂的重要成分。只要在官府的严格监管之下种植即可。而且,先有粟麻草,后有还灵草。夏焰虎死后,无人再敢残害用还灵草之人。如今东陵瘾君子众多,市面上再无百乐散之后,为解瘾君子之瘾毒,还灵草需求量一定很大。这一项营生也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
这时叶婧宜也走了过来,她补充道:“如若这些还不够,那便拿了那凤钗去平京寻三公主。她可是个女财神。三公主非虚荣之人,你知她精心养护自己发肤身材乃是因为喜爱制药之术,便是先拿自己试药了。你要知沈家门下佰草坊所制的这养护头发、肌肤、身材之药剂,东陵贵妇皆重金难求。要知单这几样的收入,养活你们净海帮现在近万人都不成问题。”
夏书珣:“书珣多谢姑娘指点。只是书珣还有疑问,我东陵的官盐大部分由景王母族郑氏经营。景王如今监国,可谓一手遮天,他怎会为了招安一事侵害其母族的利益?还有,我帮原是夏焰虎与景王一派多有联系,净海帮才得景王一派扶持,得以壮大。如今夏焰虎已死,景王可还能帮着净海帮?”
沈慕瑶:“朝政之事瞬息万变,这些,便无须三公子操心了。如今,三公子用两帮目前能调动的银钱安抚好逝去和伤残的弟兄们。再坚持些时日,定有结果。实在撑不住,便拿着这凤钗去找闽州佰草坊分部的主事卢沁方,他自会助你。”
沈慕瑶说着这些话时,一股高贵绝尘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令夏书珣有一股想跪下俯首听命的冲动。他此前听闻岑沐风要来闽州,想去找他求八绝阵图之时便对岑大人的来历做了一番查究。
岑大人去年秋季因沈氏兄妹进言,官阶连升三级,此一事为东陵朝野传为佳话。据说这岑沐风曾在望苍城救过三公主的性命。夏书珣想起今日在卧房看到沈慕瑶与岑沐风亲/热之时,她一只手臂抬起便露出了一只满绿并泛着猫眼光泽的翡翠玉镯,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一个普通医女哪里能戴得起。
再看沈慕瑶,她的头发确实出奇的黑亮柔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隽逸的秀发;那肌肤,未施任何粉黛,却白得透亮,润的出水;那身材,自然不方便再盯着她的身材看了。所以……眼前这气质高洁,谈吐不凡的女子会不会就是裕桢公主本人?
夏书珣越琢磨越坚定了自己的猜想,纠结着要不要跪下向沈慕瑶行叩拜大礼感谢公主点拨之恩,没想到白珞琛笑嘻嘻地跑了过来,一脸八卦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沈慕瑶:“在聊招安之事。白姐姐你为何如此开怀?”
白珞琛:“哈哈哈,被思雨思雪说得笑死了。”思雨思雪一个劲朝白珞琛挤眉弄眼也没止住她那张嘴。
白珞琛说道:“他们说三公主什么都好,可惜是个夫君奴,对她未婚夫婿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我原以为三公主高贵绝伦,常人皆不敢近身三尺,未曾想反差如此大。无尽,你们认得三公主,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夏书珣赶紧拦住:“珞琛,不得无礼!”
沈慕瑶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想起今日还被白珞琛和夏书珣撞见她和岑沐风的好事,只觉得自己高大伟岸的形象全然要毁在了闽州。所以,今日便是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公主。
沈慕瑶狠狠瞪了思雨、思雪两眼答道:“三公主,我也不是很熟。她对素不相识的百姓都能心存怜爱,对自己心爱之人自当用情至深。此事也无须置喙吧。”
岑沐风看着思雨和思雪也是十足无奈,说道:“公主殿下重情重义,不存在对何人顺从之说,相爱之人心有灵犀,所谓的言听计从不过是因爱而生的信任、成全和迁就罢了。”岑沐风说着一直与沈慕瑶的手十指相扣都没有松开。